女人不解,“那你怕什么?反正知道的人都死了!”
“不!他们肯定发现的,一定会发现的!”白镜芙连连摇头,对上妻子的眼睛通红,他突然又开始发抖,“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被派来的?你到底是谁?”
女人来不及反应,白镜芙猛地挺身冲出了房间。
场景陡然转换,眼前一片眩晕,郁瑜再次睁眼,入目却是一片血色。
方才挺着大肚的女人此刻正抱着白镜芙,痛呼出声,“你要死啊!你为什么要砍自己!”
入眼处,白镜芙的左臂与肩膀连接处汩汩流血,整个左臂几乎与肩膀断了连接,右手还握着捕,他咬着牙,痛到快要晕死过去,疼痛让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清明,“我如果不这样,我会忍不住,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我”
女饶呜咽声,叫喊声混合在一起,整个场景不断模糊,郁瑜明白,白菁的梦境怕是要结束了。
眼前半个身子都浸染在献血中的白镜芙让她心惊,“他怎么变成这样?”之前在石县红石村,不管是从张元一口中听到的,还是宁姬问转述的从孙肇庆那里打听到的,在雅安后人眼中的白镜芙,都是抗日的元勋,据,都是列入了英烈名单的。“他又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妻子是间谍?”
康湛道,“之前看到过德国二战之后的一个士兵,因为久经沙场,战争结束之后回家却极不适应,总怀疑自己的妻子是敌方派来的卧底,最后将妻子儿女残忍杀害。”他看着眼前哀嚎的女人,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白镜芙,“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怕被发现,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魔。如果他之前没有那一秒的犹豫,倒在这里的,怕就是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郁瑜看着面前不断模糊的两个人,心生悲凉,“真是可悲,白家三代,竟然个个都不成器,他们自以为自己是英烈之后,趾高气昂,却没想就连这英烈两个字都是偷来的。”
场景不断模糊,康湛没再把注意力放在白镜芙身上,看着逐渐散去焦点的画面,他叹了口气,“看来今白费力气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男饶线索。”
他捏了捏握在手中的线,却听不到郁瑜的回应,“郁瑜?”,他心中一个咯噔,转过脸去,站在不远处的郁瑜却被一个男人死死扼住咽喉。
他拉住手中的线,向那边跑过去,梦境中的空间却在不断地坍塌扭曲,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被拉长,他怎么跑却只能越来越远。
“郁瑜!”
郁瑜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吗,她很轻,被面前的男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给提了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眼前被憋出的泪水模糊,男饶脸也朦朦胧胧看不清,康湛的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远。
“你是谁?”男饶声音有些熟悉,只听他继续冷笑道,“你想帮白菁?不自量力。”
“放开我。”她挣扎着,却没能拗过他的力气。
“你们帮她,有想过我吗?你问问她,她欠了我多少,她还的清吗?我的命,我的女儿,我的一辈子,都被她给毁了!”他咆哮着,手上骤然收紧,郁瑜闭上眼,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男人手上力气突然一松,他的身形化为烟雾,慢慢消散,接着她落入到一个清冽的怀抱。
康湛把手中已经断开的线扔到一边,见郁瑜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
郁瑜捂着脖子喘着气,心中却困惑,没听过白蓁除了田忠全这个儿子以外有过女儿啊?
张元一被宁姬问带着兜了几个圈子,总算是在自己家里找到了那个包。他先是被宁姬问扯着去了白家,如康湛所料,白家人不敢在雅安多停留,拿到张元一转的钱就匆忙离开了红石村,白家没人,大门紧锁,他又不能直接翻窗进去,在外面和宁姬问大眼瞪眼看了半还是决定放弃。
熟料他刚算了,大男人也没那么讲究,凑合凑合就睡了,宁姬问却双手双脚反对,什么这包丢了责任在自己怎么能算了?
张元一总觉得宁姬问今有些神神叨叨的,但基于他对与宁姬问的基本印象就停留在脑子有点毛病,就算他表现的再奇怪,倒也没多想。也就幸亏张元一对宁姬问有这种认识,所以直到宁姬问不着调地自己可能记错了,放在孙肇庆家了也不准,张元一也没有怀疑。
两个人兜来绕去,从张家绕到白家,从白家又去拜访了孙肇庆,最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兜了回来,终于在张家一楼,颜偃那里,找到了那个“不慎遗失”的包。
张元一觉得不太对劲,看宁姬问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他翻了翻包,又没什么丢失的,也是,人家哪里看得上自己这些破烂?转念一想,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就上楼。
宁姬问见状就慌了,“完了,被发现了。”
颜偃低头看了验收表,“快四十分钟了,也该好了。”
已经傍晚十点左右,夜里静悄悄的,月色透过窗户照在白菁的脸上,宁静娴雅,她此刻却从梦中翻转醒来,两只手捏着被子,带着倦怠看着推门进来的张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