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连忙挡在了老童身前,挥了挥手让他离去,然后笑嘻嘻地说道:“纪小姐何必动怒呢?”
纪嘉卉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哟,况大人可真是得了皇上的宠信,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以前还嘉卉嘉卉地叫人家,转眼又叫纪小姐了。也对,身边有了顾小姐,纪小姐又算什么?”
况钟担心她口无遮拦,只好说道:“哪里哪里,只是最近礼部事务繁忙,话说纪……嘉卉你也好久不曾来我这里了,来来来,快请进。来人呀,上茶!”
步入前厅,两人坐定,纪嘉卉却埋怨况钟:“你还说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爹将我看得死死的,甚至不许我离府一步。你可倒好,逍遥自在,也不知道去看看我。”
况钟听她颇有怨怼之意,便悻悻笑道:“实在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啊。”
“呵呵,你这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公务繁忙,皇上还赏你一个月休沐之期呢,你远去台州府,不也破了一件大案吗?”
况钟神情尴尬,只得点头道:“是是是,嘉卉你真不愧是纪大人的爱女呀。”他断定,纪嘉卉也早已知道他是和顾诗筠一同前往的,只是避而不谈而已。
纪嘉卉冷笑:“你还敢撒谎?我真恨不得拔了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做哑巴。”
况钟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他说道:“嘉卉,今日你来是真的要来拔我的舌头?”
“我要你的脑袋!”可纪嘉卉说完后,却又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我……你叫我如何舍得?”
况钟一愣。
纪嘉卉怔怔地看着况钟的脸庞,眼中竟而涌出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知道,她就在后院是不是?”
况钟无语。
“我好生后悔,为何要去靖安,为何偏偏认识了你,又为何偏偏……对你心有所属。况钟,你万不可弃我不顾。”
况钟见她说得情真意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纪嘉卉见他不语,继续说道:“不知道近来发生了何事,我爹爹不许我出门,甚至不让我在他面前提及你的名字。他最近外出公干,我才有机会悄悄来见你。”
况钟明白了:难怪上次在文华殿,没有见到纪纲。
“一边是抚养我成人的爹爹,一边是你……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我恨不得一刀将自己劈为两段。”
况钟心生恻隐,开口道:“你来我这里……纪大人不曾知道吗?”
纪嘉卉摇了摇头,轻轻拭去了泪水。
“他去往何处公干了?”
“只说是江西,至于哪里,他不曾对我提起过。”
况钟望着庭院中的那株石榴树,呢喃道:“只怕你来到我这里,纪大人会问罪与我呀。”
“那我们成亲不就好了吗?”
纪嘉卉这句话,吓得况钟惊跳而起:“什么?!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纪嘉卉怒而站起,“我知道你也喜欢顾诗筠,大不了……大不了……我……我同意你也娶她就是了。况钟,我从未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纪小姐呀,不是我况钟不识好歹。你想呀,纪大人都不让你提起我的名字,那必然是恨我入骨。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违抗?”
“哼,说得好听。那顾诗筠早已婚配云南沐家,你却整天和她出双入对,这难道也是父母之命吗?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我便一刀宰了你,然后我就殉情!”
说着,纪嘉卉还真的从袖中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杏目含泪,瞪着况钟。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
况钟吓得大叫:“救命呀!救命呀!”掉头就跑。
“不要跑,况钟,你给我站住!”
两人当即在厅中游走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