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陌得意的笑着,他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个西域武士的话。
“报!”在他怔神的时候,有西域士兵拖着长腔在中年武士脚边跪下,喘息未平,“……报将军,属下无能,没、没能找到郡主。郡主她……或许不在这个地方……”
“蠢货!”西域武士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暴戾起来,镶满木屐的马靴在沙地里霍然拖出一条长痕,扬起的黄沙迷住了他的眼睛,隔着层层沙障,他看到禀报士兵的肩膀裂开一道深痕,鲜血汩汩的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前襟。然而,那个人一动不动,恭敬的垂下头,淡淡道:“将军恕罪。”
那样轻淡的语气,仿佛一点也不想为自己恕罪,而是一句此刻他应该说的话。下落的黄沙中,刀陌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愤恨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属下,终于,转过身阖上眼睛,叹息般喃喃:“还有两天啊……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你们……我又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沧桑的武士阖上眼睛,这群孩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后被他带出西域,他们敬他如父如兄,可又畏他如鬼如魔,这些,他都知道……三日找不回郡主,全部提头来见军令如山。刀陌沉吟了一下,吩咐,“带大家先去吃饭,一切……等到明日再说吧。”
“是,将军。”年轻下属行了一礼退去。晚霞斜阳,漠北将军执鞭的手轻轻颤抖那里,一行新染的血在夕阳中殷红刺目。
马蹄嘚嘚,由远而近。马背上青年白色戎装,一路驰来,尘烟滚滚。
“吁”骏马停在中年武士面前,戎装青年翻身下马,神色焦灼,“怎么样,有白鹤的消息了吗?”
“尚未。”刀陌摇摇头,黑黝黝的皮肤因缺水而开裂,裂口横七竖八的纵横在脸上,颇为骇人。漠北常年多风少雨,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皮肤开裂是很正常的事,戎装青年见怪不怪,扶着马鞍问:“附近都搜过了吗?”
“挨家挨户搜的,没有放过一处。郡主……很可能已经出城了。”刀陌忽然叹了口气,微笑,“少汗远道而来,可是可汗有新的命令了?”
“父汗他……”白麟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了,漠北王一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的三天期限,便只有三天期限,三日过后,全军问斩。白麟心中猛然有不安的想法,刀陌统领漠北军队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不严肃的对待呼和邪于王的命令过,可刚才,他明明是在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