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一个翻身向前,剑劈向江面,江面竟然被她生生辟出一条道来!
阿蛮掐诀使剑如飞梭穿越水面,直直刺向徽言的面门!
徽言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剑刺进了他的眉心,又从后脑飞出,回到阿蛮的手上。
徽言睁大了双眼,似是不相信一般,发出最后一声啼叫,犹如婴儿的叫声。
最后砰然倒地,化作了一头猪身人脸的怪兽,赤红色的尾巴还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李氏见大势已去,跪在湿润的河床上,磕头求饶
因为太用力,额头都被鹅卵石磕破了,血流如注也不敢停。
玄清子见此,又出言相劝道:“害饶是那只野兽,她身怀六甲,不如就此放过她罢。”
阿蛮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且不她煽风点火灭了一条席家村,她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合窳的种,还不知道会生出甚么怪胎出来。”
大牛也附和道:“依我看,这女子心肠如蛇蝎,亏我们当初真心待她!还是杀了她罢,以免她再祸害别人!”
李氏哭得肝肠寸断:“我知错了,求阿蛮姑娘就饶恕则个罢!我在客栈,也是一片真心对待你们,不曾害过人呐!”
阿蛮当即啐了她一脸:“那你怎合伙绑去我家知秋?!分明就是心怀不轨!你瞧瞧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长得跟头猪似的,亏你还嫌自己的结发夫君丑陋蠢笨!我呸!”
李氏嚎啕大哭起来。
正在这三人争执不下之际,忽然自旁边的水中伸过一只苍白的手臂,飞快的将攥住李氏的脚踝,一把拖进茫茫江中!
玄清子伸手去捞,却为时已晚!
玄清子望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一时间,竟怔住了。
阿蛮喟叹道:“所谓道好轮回。她害了自己夫君,却也被水鬼拉去做了替身。”
大牛拉起玄清子,与阿蛮一道上了岸。
然水面升起一道金光,金光里裹着一个人。
那人走进了,自称是席文渊,如今大仇得报,特来跪谢恩人。
阿蛮朝他点点头,他便欢欢喜喜随着金光指引去投胎了
阿蛮见这席文渊的鬼魂走得没影儿了,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席文渊,生得果然是……丑啊……”
大牛笑嘻嘻道:“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做个美男子。”
他们二人嘻嘻哈哈的往前走着,玄清子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玄清子突然问起:“你究竟把席老爷子藏在哪了?”
阿蛮一拍脑袋:“糟了,便藏在他家地窖里了!”
大牛又驼住他们二人跑去席家村,阿蛮绕着废墟走了一圈,指住其中一处,:“这地窖就在此处之下,挖吧。”
玄清子惊呆了,这高高一座废墟,得挖到什么时候?
大牛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来罢。”
立时又化成夔牛独脚兽,用仅有的一只蹄子刨着土,一会便刨到霖窖口。
阿蛮等人钻进去一看,席老爷子已经上吊身亡了。
旁边石墙上写了几个血字:“灭族之灾,愧对祖先!”
阿蛮着大牛替他敛了尸首,心头也是闷闷不乐。
这席家,算是全族覆没了。
回到地面上,夔牛兽已经累瘫倒一旁,舌头都伸了出来。
阿蛮走过去踢了踢它身子:“快起来,我们还要去找知秋呢!”
夔牛兽呜咽道:“今日且饶过我罢,实在是走不动道了。”
阿蛮见它委实累坏了,但它身形过于沉重巨大,又无力恢复成人形,没得法子,她只好拖住夔牛的一只脚,费了老大劲儿,才一路把它拖回了客栈。
夔牛被她拖得身上都脱了层皮,眼泪汪汪,嗷嗷的剑
阿蛮也累得气喘如牛,衣服都汗湿了,一屁股坐在客栈门槛上纳凉。
二赶紧端过水来,又替她摇扇。
好久她才缓过来,道:“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屋里搁不下,先把他扔马厩吧!”
夔牛眼角有泪滑过
二过来拖它,摸摸它脑袋,安慰道:“先将就一夜罢。那里头通风,可凉爽着呢。”
于是,就真的把夔牛投进马厩里了。
夜深了,阿蛮也沐浴更衣,推乏了,自去睡了。
众人忙活完自个手里的活计也就歇息了。
听得鸡鸣三遍,二才伸着懒腰起来,叫醒了其他人,打开店门招徕客人。
正当大伙洒扫擦桌,忙得不亦乐乎之际,忽见阿蛮自门外进来,啪地摔下一只麻袋。
二上前仔细一看,麻袋里头像是装了一个人,身子还在袋子里扭来扭去
阿蛮踹了麻袋一脚,喝道:“给我老实点!”
二只觉不妙,忙问道:“咳,这又闹得是哪出戏?”
阿蛮狡黠一笑:“狸猫换太子。”
她吃了一盏茶水,才慢条斯理的把麻袋解开,一颗头露了出来。
众人大惊,鬼……鬼母?!
二惊叫道:“真真是要死哦你个煞星竟然将鬼母绑来!到时她哥哥,地府阎王上来找茬,教你咋办!”
阿蛮瞪眼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陆苍绑了我家知秋,那就别怪我绑了他的未婚妻!”
鬼母簪环凌乱,不复往日之姿,口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呜呜直叫唤。
阿蛮一把扯下破布,骂道:“瞅你叫得跟驴一样,丑话在前头,只教陆苍放了我家知秋,我便放了你!”
鬼母气得浑身发抖:“混账阿蛮!竟作出如此无理之事!你若不放了我,我回头定叫我哥哥率百万阴兵踏平你这蓟州城!”
阿蛮不耐烦听她话,又将抹布塞回她嘴里,转头对着呆若木鸡的众壤:“大牛醒了没?”
水叔怯怯的:“醒了。就是还没法恢复成人形,还在马厩里呆着呢。”
阿蛮笑嘻嘻道:“如此甚好。便由他看守这鬼婆娘。”
而后,她掏出捆仙绳,结结实实将鬼母绑了,丢进马厩,又作法封了马厩,令鬼母逃脱不得。
接下来,便是等着陆苍乖乖的把知秋送回来啦。
阿蛮愈想愈得意,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聪明,哼着曲便回阁楼补眠去了。
山海经东山经:“又东北二百里,曰剡山……有兽焉,其状如彘而人面,黄身而赤尾,其名曰合窳,其音如婴儿。是兽也,食人,亦食虫蛇,见则下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