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陆苍醒来,见枕畔有人。
只见这女子酥胸半露,媚眼如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母天澜。
女子嘤宁一声醒来,与他四目相对。
陆苍心怀愧疚道:“请恕在下酒后孟浪,昨夜之事实在是……”
天澜以食指封住他唇,柔声道:“陆苍君何出此言?你我本有婚约在身,奴家早已是你的人了。”
话说着,身子又柔弱无骨的靠了过来。
陆苍不留痕迹的避开,问道:“不知鬼母……”
“嘘,唤我天澜便可……”
陆苍只好改口叫道:“天澜,你怎会出现在我府中?”
天澜莞尔一笑:“哥哥念你辛苦,特地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陆苍点点头:“替我多谢令兄挂记。只是在下还有要事,不能多作耽搁。我先叫人替你安置府中,缺什么你开口便是。”
说罢,便起身更衣,急匆匆的走了。
天澜盈盈笑意,目送他离去。
随着陆苍身影渐渐远去,天澜笑容凝固了。
昨夜他一直叫的是阿蛮的名字。
天澜一想到此光景,便十指如鹰爪,唰地撕烂了锦被,嫉恨道:“总有一日,我要把她从你心底剜去,彻彻底底!”
陆苍出了府,心中懊恼,又直奔福来客栈。
阿蛮自是避而不见,并使人告诉他,若他还来纠缠,便连夜搬走。
陆苍碰了钉子,深知她性子,概来软硬不吃,别无他法,只好先行离去。
陆苍一走,阿蛮便把头闷进衾被里,赌气的锤了几下床。
小二给她端药,又忍不住说她:“你倒是奇怪得很呐!既是不肯见别人,又自个跟自个过不去。”
阿蛮闷闷道:“你不懂。”
小二递过药碗:“我是不懂。你先把药喝了。”
阿蛮接过,看那一碗浓稠黑汁,不禁皱眉道:“这是阿胶?!我只是元气耗损,休养几日便可。臭得很,我不喝!”
小二转身便端走了:“嘿,平白浪费人玄清子一番心意。这可是他一大早起来替你炖的。”
“拿回来罢。”阿蛮笑嘻嘻道。
她端起碗便一饮而尽。
小二把空碗端走,似自言自语道:“唉。玄清子都恢复得快些。阿蛮恢复的日子,可是越来越长了。”
阿蛮听了,默然不语。
自己在设立结界时,并已觉力不从心。
万物并非不灭。神也一样。
陆苍先是去营中看军士操练,又与众将领合谋事宜,早就将鬼母抛诸脑后。
这头,鬼母在府中,左等右等,也未见陆苍归来。
百无聊赖,遂叫贴身婢女给她端上喜食的点心,边吃边等。
不消片刻,婢女便将热气腾腾的一大蒸笼抱了进来。
鬼母原是在冥界混沌初开,阴阳两分时,生性凶残的恶鬼。
她喜啖人子,并以此增强法力。
后释迦将她生出的小儿藏起,她百寻不获,痛怮不已。
于是,释迦对她说:“你且失一子,便痛彻心扉。其余丧子者,又作何感想?”
她听完后顿悟,接受释迦的教化,是以封为“鬼母”。
鬼母底下统领大小鬼逾百万,故陆苍之所以答应迎娶她,便是深知若有鬼母相助,更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陆苍进得府中,便当下见到鬼母虽举止优雅,却仍叫人不寒而栗。
当下便有几分嫌恶,但一想还需向她借兵,兵符未到手,姑且按捺下来,硬着头皮走上前招呼。
鬼母便邀请陆苍一块用膳,陆苍迟疑道:“不必了。方才我在营中已用过。”
鬼母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娇嗔道:“如若将军不爱,那我便也不吃。”
陆苍笑笑:“大可不必。在我府上,您可尽情享用。”
鬼母站到他身后,伸出一双玉手,替他拿捏起肩膀:“将军辛劳了一日,必是乏了吧。我已让人准备热水,将军早点沐浴歇息罢。”
陆苍见她反客为主,略有些不悦,便站起身要走:“不劳您费心了。我还有军书要阅,暂不能相陪了,请恕则个。”
只听到后头“啪”的一声掉出个东西。
鬼母娇滴滴叫了一声:“哎呀!”
陆苍以为是她摔倒了,便停下脚步,回头扶她。
只见鬼母笑盈盈的从地上拾起一物,说道:“怎么好端端便掉了出来呢?”
陆苍不禁眼睛一亮,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兵符吗!
鬼母“咯咯”一笑道:“哥哥正是让我将兵符交予你。自此,地府百万阴兵随你调用。”
陆苍大喜,搂过鬼母,将她又放在了床上。
“兵符是交到将军手中了,将军接下来如何打算?”
陆苍反问她:“依你之见,我又当如何?”
鬼母起身披衣,拿出一副绢帛制成的昆仑地图,笑道:“依我之见,应先助赤月为青丘之王,再联手九尾狐族,先一举拿下昆仑。”
陆苍点点头,鬼母所言甚得他意。
昆仑乃天庭要塞,只要拿下昆仑,一切便皆如探囊取物。
鬼母又献计道:“扶植晋元做了人间皇帝,朝中要员可以换成我们的人。届时,先由活人军士杀开血路,这些人还可做阴兵口粮,一举两得。”
陆苍言笑晏晏道:“想不到天澜如此蕙质兰心。既是你我二人如此投缘,我便也赠你信物,待事成,必立你为后。”
说罢,解下贴身的一块通灵玉佩交给了鬼母。
鬼母当下爱不释手,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