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唤锦瑟回来可是要同锦瑟讲先前早朝之事?”
华年没有着急应话,而是招了招手,示意锦瑟坐下。
锦瑟依着华年的意思坐在他的身侧,看着桌上尽是她喜好的菜品,不由地轻笑了一声,“即便王爷不备这些,锦瑟也不会多说什么。总归此事是……”
“自始至终,你若说一句不赞同的话,本王兴许就不会娶她了。”没等锦瑟说完,华年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锦瑟先是怔愣了一下,继而拿起面前的竹筷来往华年的碗中捻了一块四喜饺,“锦瑟先前便说过,嫁来安王府,便认同王爷做的每一个决定,包括纳妾。”
华年垂眸看着碗中的四喜饺,良久才应了句,“你先前还道,于本王,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你瞒着本王的事,比这盘中的四喜饺还多。”
锦瑟失笑,看着华年轻声问道,“王爷想知道什么?”
锦瑟话音一落,华年便直接开口道,“你还有多少时日?”
本以为华年要么会问她香满楼与菁葆阁之事,要么便就是得知了她知晓那些前朝秘辛,来套她的话。可她却如何都没有想到,华年竟知晓,知晓了她身中祭尘香之毒的事。
摇了摇首,轻笑道,“王爷这是何意?莫不是因着锦瑟碍了凌小姐的位置,想着……”
“回答本王。”
他自知锦瑟还有多久,可他还是想要听锦瑟亲口说出来。
锦瑟垂首,端起华年面前的汤碗来舀了一碗蛋花汤放回去,“四年。”
听闻锦瑟说出的这两个字,华年立即抬眸看向她,眉目中尽是深意。
锦瑟见状,不由地轻笑了一声,捻起四喜饺来轻轻地咬了一口,“王爷可是舍不得锦瑟了?”
华年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再去看她,良久正想应一句却听得锦瑟柔声道。
“王爷放心,这只是粗略地估计。若是锦瑟好生吃药,十年、十四年、四十年都有可能。”
见华年始终盯着她不说一句话,锦瑟不由地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十娘与叶襄,便又转过眸来看着华年道,“锦瑟既是回来了,便去将凌小姐日后过来王府的院落整拾出来,便就主院右侧的那处院落如何?”
华年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你当真不在意?”
锦瑟闻言,心头微微一顿,她自知华年问的是什么。华年纳妾,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可不管她如何在意,华年该纳的还是会纳。且她与华年,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又有何理由阻止他?
“王爷在意吗?”
问完这句话,锦瑟又不觉心生悔恨。她还从未在华年口中听到过好话,本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倒显得她愚笨了。
“在意。”
华年抬眸,眼眸深邃地看着她,见到她明显地怔愣了一下,继而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本王在意你死了,本王便成了鳏夫在意你死了,苏家举族拖家带口的都要本王来照管在意你死了,安王府便就没了能够为安王府出面的女主子。”
听闻华年最后一句话,锦瑟不由地轻笑了一声,“那锦瑟便好生吃药,最少也要活到王爷坐上皇位,不再需要安王妃。”
“南宫锦瑟。”
锦瑟点头,“我在。”
这是华年第三次唤她的名讳。
华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不再看锦瑟直白的目光,沉声道了句,“婚期在六月初十。”
锦瑟微微颔首,应了声,“好。锦瑟会早些安排。”
“宫中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锦瑟缓了口气,应声道,“良美人已经搬到了惜春宫,惜妃也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淑妃上钩,一石二鸟。”
“婉秀宫那里,本王会遣人看着,不会伤到留下的宫人。”
锦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华年的话。想开口问华年焦全此番作为,届时他会否直接顺势推舟,坐上皇位。可转念想着,她既没有立场这般问,也没有理由这般问,只好作罢。
华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开口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地小家子气。”
锦瑟无奈,只好将她方才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华年先是怔愣了一下,继而沉声应了句,“本王有此打算。”
“可父皇先前答应过王爷,若是王爷这般兀自……”
“你信他?”
锦瑟摇首,“不管王爷做什么,只要不伤及无辜,锦瑟都不会多言。”
见锦瑟一脸认真,华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锦瑟的话,“世人常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本王自有分寸,做不到其人之道,不妨只还其身。”
一连过了两日,宫中都没有传来什么动静。锦瑟整日里除了待在王府整拾院落,便就是教叶襄不断地往香满楼传送消息。为的,便就是早日助华年寻到先皇后。
第三日,张夫人突然遣人传信到安王府,说是唤锦瑟过去赴宴。
此次宴会设在焦府,也不知怎得,先前焦夫人一向不参与这种大大小小的宴会,而今竟主动宴请京中的夫人们去赴宴。不过,宴请的也都是些平日里同她交好的,连着府上高于三品的。
张夫人一向看不惯焦夫人,可念着锦瑟先前同她所说,想着焦夫人此番作为也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便趁此唤着锦瑟一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