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起即挂起,可易于挂起之物……锦瑟正想着,忽然看到空中飞扬着的几只风筝,集思一念,便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所谓“闲来垂钓碧溪上”,易于悬起之物,不正是鱼吗?既已所处焦氏的凝香斋,那定是莲花池中的金鲤。
锦瑟笑着想着,步子也跟着加了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莲花池。伏在莲花池的玉砌栏栅上,看着水中成群结队游走的金鲤,锦瑟却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池水虽澈,莲花再美,金鲤尤肥,但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思及此,锦瑟连忙用力晃了晃头,现下可不该是菩萨心肠的时候。稍稍缓了缓神,又四下看了看,才利落地挽起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翻过栏栅,站在余里处,慢悠悠地俯下身子,等着金鲤游来。
可金鲤没等来,却等来了两个人。
“公子与雪柔分到一组,似乎很是不满。”听声音,正是凌雪柔。
“不不不,能与凌小姐一起,是鄙人之幸。”
凌雪柔闻言掩唇笑了笑,“自午宴起,雪柔便见公子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九公主。莫不是为九公主美貌,便是为九公主身姿。”
那人闻言略显窘态,也没再反驳凌雪柔的话。
凌雪柔见状故作遗憾道,“可雪柔瞧着九公主似乎对安王有意。”见着那人一副既难堪又落寞的神情,凌雪柔又状似自言自语道,“像郎公子与三公主一般先斩后奏,也并非完全不可。只是不知这位张公子是否有这胆量。”
装作没有瞧见张宏宇眼神闪烁,凌雪柔抚了抚额头,面带懊恼道,“本想着来采一株莲花,我怎得说起这些事来了。”说到这,又看向张宏宇继续道,“如此,便劳烦公子去采了。”
紧接着张宏宇便应声往莲花池边走,锦瑟自知躲无可躲,瞧着他越走越近,咬了咬牙便直接跳入水中。
而今三月不过将将回暖,池水还是凉得刺骨,可身子再冷却比不过人心冷。她本道凌雪柔只是被焦氏口头蜜饯所诱,却没想到凌雪柔本就是只披着假衣的豺狼。当真是人性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