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展袖,旋身,垂腰,后扬袖,前屈膝,左右倾,此舞曲虽无大起大落之势,然正是这般柔顺,却是异常地难把控。锦瑟一舞以背身扬袖落幕,转身之际,便瞧见华年正满目含笑地看着她,她也不吝啬地颔首回以一笑。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九公主容颜比之那位倾城倾国的贵妃娘娘怕也只上不下,如今一舞,更是美艳叠加,精妙无双。”
“九公主柔顺可人,风姿明艳,如词中所写,是真正的映户凝娇。”
“……”
赞扬声不绝如缕,锦瑟却未因之端高姿态,而是继续向焦氏欠身行礼,朝众人俯身谦逊,又与凌雪柔互相颔首道,“凌小姐琴艺精湛,歌声悦耳,锦瑟艳羡。”
凌雪柔本因众人将目光与赞赏皆放在锦瑟身上而不满,当下听着锦瑟的赞言,便只觉更加刺耳,但面上依旧状作谦逊道,“九公主的舞姿才是教雪柔艳羡,只可惜雪柔嬴弱,不然也想着何时能与公主共舞一番。”
“瑟儿的舞艺不知是何时在何处与何人所学?”焦氏自锦瑟开始作舞至当下,目光便从未离开过锦瑟。她自知苏氏逝世时锦瑟不过年方二四,在她膝下这些年,她从未令人教过锦瑟分毫。如今锦瑟这般脱离她的掌控,她定是不能忍受,急切地想知道缘由。
“锦瑟自母妃仙逝至而今不曾有过师保,只是锦瑟常去乐苑,便也略会一二。日子长了,母后忘却也在情理之中。”她这席话,有心的听者定会知其意,焦氏定也会听出。
焦氏听闻锦瑟的话,便只觉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心中气闷,面上也略显僵硬,“如此,倒是母后疏忽了,瑟儿可莫要生母后的气。”
锦瑟要她这句话也就罢了,可华年却突然开了口,话语中带着满满的不善,“疏忽倒是不怕,怕只怕皇后娘娘是故意苛待。”说完竟邀功似地看着她笑了笑。
锦瑟见状便也只能应声道,“三宫六院皆需母后一人照拂,总有母后顾不过来的地方。”
“依本王看,这顾及不到的地方,怕也只有九公主的婉秀宫。单是三公主的珑玉宫就富丽得很,更莫说这硕大的栖梧宫。”华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一直盯着焦氏,勾起的唇角张扬着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