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服侍秦殊就寝。
她看着秦殊伤劳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姑娘,请恕奴婢多嘴。你这两日,颇为伤感,这一来是对身体不好,二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他难免会动怒,到时候受伤害的,还会是你。明日皇上就回来了,姑娘可别再像这两日这般消沉。奴婢明白姑娘心中有苦,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姑娘,又是何苦呢?皇上对姑娘的好大家有目共睹,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去接受吧。今晚过后,可要振作起来呀。”
“奴婢多嘴了,还请姑娘责罚。”话毕,春玉如往常一样,恭敬地跪下。
秦殊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春玉,我知道宋钦业有眼线在监视我。”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要下了这个赌注,“除了你?还有多少?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
昨夜她对春玉说的话,是在暗示春玉,她要强大,就需要人手,春玉再合适不过,可春玉的态度,让她迷惑。既然昨夜都说了那些话,也不怕想法败露了,就不如拼一把。
春玉绷直了背,她沉默了一小会儿,答到:“姑娘说的没错,我是皇上的眼线,这整个竹亭轩,都是皇上的人。”不等秦殊开口,春玉就站了起来往门外退去,“时候不早了,姑娘歇息吧。”
正当秦殊以为她赌得满盘皆输时,春玉突然停下,用仅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说到:“姑娘放心,除了奴婢,其他人的存在都是为了保护姑娘安危的。”
也就是说,除了春玉,并没有其他人在时时刻刻地监视她。
待秦殊反应过来时,春玉已经走到了门口,秦殊急忙叫到:“春玉,”春玉停了下来,恭敬地面对着秦殊,“可不可以,不要将这两日的事,告诉宋钦业?”
春玉没有说话,只是行了个礼,就把门关上,退下了。
秦殊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在想,春玉会不会把这两日的情况告诉宋钦业。如果春玉没说,那就证明春玉的心已经向着自己了,如果说了,那宋钦业会怎样对自己。不过现在宋钦业怎样对她,她已经无所谓了,那些足以毁灭她的行径,她不是也扛过来了吗?想着想着,那个被她压在心底的黑匣子,那个装着残酷回忆的黑匣子,就被打开了。她一面告诉自己要坚强,一面有躲在被窝里流着泪抽噎着。
——时间会冲淡一切,那这样的伤痛,需要多长的时间?
——有生之年。
可能只有在最后的岁月,才会选择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