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影子陡然一黑,最后一丝意识跌入了昏眩中。
白无双昏死过去了。
“哎呀不好了……”一旁一直目瞪口呆没敢坑死的接生婆看向床上的人:“见大红了。”
王嬷嬷朝那边一看也惊的魂飞魄散。
那血迹已经浸透了被褥,滴到了床下,就像这屋外开在雪地里的红梅一样刺眼。
刚生产完就挨这么几下,这简直是必然的结果。她心里一阵同情,转脸对白娉婷求道:
“二小姐,收手吧。都这样肯定再生不出了。再打下去,大小姐没命了,我们怎么交差?”
白娉婷收回拳头,望着床上床下的那一滩血迹,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好看着她吧,别叫她死了。留她一条贱命。我还要她看着我怎么风风光光的当白家小姐呢。那孩子……”
她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个满脸血污没清洗的婴儿:
“找个地方埋了吧。我这就回去跟父亲母亲复命。好处不会少你们的。”
她转身,卷起一阵香风离去。
就在那阵香风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刚刚那个被她嫌弃的婴儿突然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哭声。
“哇……”
两人吓了一跳,王嬷嬷凑过来一看直嘀咕:
“这真是奇了,难道活了吗?”
“那,埋还是不埋?”
接生婆捧着襁褓里的婴儿纠结的问道。
四年后。京郊王家村。盛夏。
“紫石英,磁石,麦冬,五味子,炙甘草。好了,华婶,您按照这个方子吃,吃个两副下去,病就好了。”
白无双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将抓好的药包双手递给了柜台外的人。
中年妇女接过来,笑看着她:“无双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这看病抓药比别家便宜许多不说,还药到病除。心这么善,长得又俊,这谁要是娶了你,做梦都要笑醒了呢。”
“华婶,您看您,你又来了。我要是嫁人了,谁给你们看病抓药啊。”
白无双一边收拾着刚才看诊的器具,一边笑着说。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么好的姑娘,也不能为了我们这些人耽误了,无双啊,那个我有一个远方亲戚,他……”
“你这个老东西,又来诓我们无双。”
华婶那话还没说完,一句笑骂就传了进来。
伴着这声音,一个身材微胖,打扮利落的妇人走了进来。
“甭想打我们无双的主意。我们无双是金枝玉叶,一般人可配不上。走吧走吧,别在这墨迹了。我们要打烊了。”
她朝外推着华婶。
“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打烊?”
华婶莫名其妙,妇人也没理会,直将她推出店外才收手:
“今天有事。明天早来啊。”
“呸呸呸,还来。”华婶往地上直啐,扭头看了看白无双,下台阶时又嘀咕了一句:“什么金枝玉叶?”
对啊,她算哪门子金枝玉叶?
白无双自嘲的笑笑,明媚的眼眸中却冷光熠熠。
“无双。”
妇人走到柜台前,喊了一声,又警惕的四下里看了一眼,像是防备着什么。
“怎么了?嬷嬷。”
白无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