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跟何辙动身离开的时候，何辙望着青楼的方向看了许久。　　　　秦渊问道：“不如你去告个别？”　　　　“走吧。”何辙牵着马往城外走，没再回头。秦渊看不懂何辙，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可只有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每晚何辙都要去找那个清荷姑娘，清荷一定有特别之处。可何辙为什么不跟她告别呢？　　　　在秦渊眼中，何辙是个情种。从那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镖之后，何辙就成了情种。他觉得何辙活得潇洒，可他并不羡慕。　　　　一年，两年，五年，七年。　　　　随着日子的更迭，去过的城市越来越多，杀的人也开始数不过来了，可还是不知道晓卿的下落。秦渊心里有些动摇，他不知道一个活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告诉自己晓卿一定活着，只是……总会有晓卿死了的念头闪过。　　　　那个年代，一个有本事的女人想要消失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想找到她，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里去。　　　　找晓卿早已成了支撑秦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不能，也不想放弃。　　　　第五个年头，秦渊不再攒钱了。他揣着一百多两的银票，不知道攒钱到底有没有意义。他开始跟何辙一起喝酒，吃肉，畅快地活。　　　　日子不再清贫，他仍不能感到一丝欢愉。秦渊每日都做噩梦，梦里总是晓卿离开时那一幕。哪有什么苦尽甘来，秦渊终日郁郁寡欢，开始对除了何辙以外的所有人有了戒备之心。　　　　七年时，何辙到了而立之年，相比二十三岁时的他，没什么变化。　　　　而秦渊已经彻底变了样子，暴躁易怒，提到晓卿时不再充满欣喜。他想要答案，到底是死是活！在哪里！　　　　何辙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点点改变，无能为力。他心里愈发愧疚，比秦渊更想找到晓卿，活着的晓卿。　　　　偶然之间，何辙听闻京城来了个仙姑，能让人忘却烦恼，他想带秦渊去见上一见。　　　　照秦渊的脾气，铁定是不会去的，得把他灌多了才行。　　　　何辙拽着秦渊来到酒馆，要了三大坛酒和一盘猪头肉。　　　　秦渊问道：“要这么多，喝的完么。”　　　　“嘿，敞开了喝。”何辙说着给秦渊倒满了酒。　　　　秦渊心里有郁结，想也没想便抄起碗干了。何辙笑着给秦渊斟满。　　　　“渊子，这肉不错，尝尝。”　　　　秦渊无心吃肉，一碗接一碗地往肚子里灌。胃里没食，喝酒又如此猛，自然没多久就感觉到了醉意。　　　　他眼皮发沉，只听何辙说道：“渊子，我跟你说，京城来了个仙姑，要不要去瞧瞧？”　　　　“仙姑？什么仙姑。”　　　　“这仙姑，能让人忘却烦恼，也能让人重温旧梦。”　　　　秦渊不屑道：“那就是妖女。”　　　　“啥妖女。那排着队要见的人多了去了，那是仙姑！”何辙正色道。　　　　秦渊不以为然，又干了一碗。何辙看到秦渊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于是说道：“渊子，明日咱们一起去？”　　　　“去哪？”　　　　“见仙姑。”　　　　“你排得上？”　　　　何辙笑着没答话，又给秦渊倒了碗酒，秦渊喝完，眼皮眨动变得有些迟缓。　　　　“我今天去拜见了，约了明日。”何辙试探着说道。　　　　秦渊没有答话，何辙笑着又说道：“那就说定了啊，明日一起去。”　　　　“晓卿……晓卿她……”秦渊的嘴里含混着吐出这几个字。　　　　何辙嘴角抽动几下，苦笑着说道：“若不是晓卿，我也不会带你去了……”　　　　秦渊低头笑了起来，喃喃道：“晓卿，你在哪啊……”　　　　何辙扛着喝醉的秦渊回了客栈，一路上，秦渊总是念着晓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