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雅轻声道。

秦轩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拜见花姨吧。”

宋书雅点点头，与秦轩一同登上峰顶，来到一处殿宇之前。

一个扎着两道冲天揪的小女童，正靠在殿门口的一处柱子旁瞌睡着，当宋书雅和秦轩走到她身前时，她才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书雅姐姐，你来啦！”

小女童有些惊喜，上前拉住了宋书雅的玉手。

“我来拜见师尊。”

宋书雅亲昵的揉了揉小女童的头发，指了指秦轩，道：“这位是师尊的故友之子，秦轩，你之前见过的吧？”

“好像是见过，有多长时间了……”小女童掰了掰手指头，道：“四个月，五个月，八个月……唔，数不清了……”

秦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一笑，道：“以后我会常来的。”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小女童一下子高兴起来，拉着秦轩的手，就要与他拉钩，秦轩哭笑不得，只好和她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用大拇指盖了一个手印。

随后，小女童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引着秦轩和宋书雅一同往殿内去，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以及不时回头张望的模样，宋书雅小声的对秦轩解释道：“如今这碧云峰上，只有秀秀和师尊二人，哪怕我时常前来看望师尊，秀秀见不到其他人也很孤单，今天看到你来了，她心里一定很高兴的。”

秦轩闻言，微微一叹。

想当初碧云峰在天行宗内也是名正言顺的主峰，如今却没落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惋惜不已。

不多时，三人走进殿内，秀秀推开了一道门扉，引秦轩和宋书雅二人进去，刚一推门，便有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只见，这一间静室之内，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各种器具摆放有条不紊，四周皆是花团锦簇，中间有一个蒲团，上面静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已然不再年轻，脸上有许多岁月的痕迹，但却难掩风韵，听到脚步声传来，她轻轻睁开了眼睛。

“师尊，书雅前来拜见。”

宋书雅上前两步，向那女子恭敬行礼。

“唉。”

花如玉微微一叹，道：“我早就说过，你不必再来了，以你的天赋，若是肯转投他峰，何至于沦落外院，做一个小小的外院导师。”

宋书雅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坚定的微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您对书雅有救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恩，书雅口中称您是师尊，其实早已将您视为母亲，又怎能离您而去？”

“……”

花如玉心中触动，一时间沉默不语。

自她受伤以来，碧云峰遭受其他几座主峰的排挤和孤立，许多长老和弟子都忍受不住，转投他峰，到了如今，还留在碧云峰的，只有一个小小女童和眼前的宋书雅。

而宋书雅的天赋非比寻常，放到任何一座主峰之中，都跑不掉一个内门弟子的资格，就因为她不肯转投他峰，所以便被宗门下放到了外院，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外院导师，这是毫不掩饰的打压。

“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长则三年，短则两年，你现在还年轻，若是马上转投他峰，得到资源倾泻，还有鱼跃龙门之时，若是等我死后，你的前途也就被耽搁了。”

“师尊还是不要再劝了。”

宋书雅轻轻摇头，道：“您在世之时，书雅自当侍奉左右，哪怕……哪怕您与世长辞，书雅也绝不会背弃于您。”

“痴儿，何苦啊……”

花如玉缓缓闭上了眼睛，内心中少有的浮现出自责之意，若是她当初能再小心一些，不被这伤痛之苦困扰，她碧云峰一脉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静室之内一片安静，花如玉师徒二人都有些感伤，而秀秀如今还不懂得太多事情，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至于秦轩……

他进门后，视线一直在盯着花如玉看，凝视良久之后，他忽然开口说话：“或许，此伤并非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