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冥微微叹气:“只要溪姑娘吐出那口郁结之血,毒便清了,明白了吗?”
那琉璃瞳孔淡淡地落在了宁西洛的手上,颜冥将他的手轻轻掰开了去。
一代君主站在这画府之前,竟被如此对待。
宁西洛声音之中带着颤抖:“那八王爷,要如何与朕合作呢?”
颜冥笑笑,将手轻拍在宁西洛的肩侧之上,微微一句:“寻一个机会,一个天下人都相信的理由,屠戮画府百口人,且要当着画溪的面,那郁结之血定然可出,不是吗?”
……
年怀素记得,那个时候,宁西洛凝着颜冥,什么都没有做。他转身便回了龙撵,只留下颜冥那寂静的模样。
看着龙撵离去的方向,颜冥依旧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怀素姐姐,你猜文治会这么做吗?”
“不会。”
“不,他会的,只要能救画溪,即便这是错的,她也会做。”颜冥双手负在身后,依旧看着那深夜的龙撵。
年怀素知道,在颜冥这话落下之后,那龙撵之侧的一十八名侍卫与那一十八名丫鬟皆会死于非命。文治为了保着这个秘密,杀了多少人,年怀素不知,而那侍卫张良却明明白白。
所有侍卫与丫鬟的尸首是于第二日在乱葬岗发现的。文治做的静悄悄的,无人敢疑,也无人敢怀疑。
再然后的事情,便与记忆中的一般,战事一件接一件。画溪身心俱疲,而最开心的人却是颜冥。
再然后,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年怀素匪夷,却并非颜冥的匪夷。
一切,似是被颜冥握在手心中了一般,稳步进行着。
文治赐了清幽阁给了画蓝凤,一切变幻只是朝夕之间。画蓝凤以一宫之首入主清幽阁,为贵妃之位,居高临下。
宫中的风向很快就转变了,画溪再也不得宠。而那画蓝凤,却似是真的得了盛宠,文治出行,所带之人再也不是画溪,而成了他口中的“凤儿”。
世人皆说,文治曾爱画溪,皆因她生的与那画蓝凤有几分相似。
那些市井传闻,倒也传的绘声绘色。而世人却不知,盛宠于身的画蓝凤,却时时不盼望着画溪的死。
颜冥寻上画蓝凤的那一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云府之内是寂静。
画蓝凤受邀自宫中而出,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震天,也看着那戴了面具的颜冥与一侧所站着的年怀素。
画蓝凤一副不饰红粉而清澈的容颜,自是极美。她站在云府院中,对着颜冥浅笑着:“想必不是云老将军要见本宫,而是这两位吧?”
一双淡目轻轻扫在了颜冥的瞳孔之上。
画蓝凤是个极为温和的人,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年怀素与颜冥脸上的人皮面具。
年怀素握剑而站,轻声道:“贵妃聪慧。”
画蓝凤浅笑着:“这位女将军,可是东蜀之人?”
只是声音,便听出了这区别吗?
年怀素诧异,淡淡看着颜冥,颜冥饶有兴趣地向画蓝凤而去,而画蓝凤却有别一般地后退了一步。
一侧的宫婢恼怒,对着颜冥怒斥:“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