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办……”
顾谨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问的是身旁的陆归堂。
想来他多年习武,又是能够行军打仗之人,驯服马匹的本事定然不在话下。
陆归堂缓缓把脑袋转向了顾谨,他嘴角一咧,说:“快跑啊!”
他早就说过了这些马不好惹,离马远些离马远些,偏偏这女人就是不听。
顾谨听了这话,转头就跑,往日里的清秋孤冷都在这忙不迭的一通乱跑中散了模样。
好在今日是秋猎会,她来的时候特意没穿那冗长的衣裙,衣衫轻快了跑起来也就比往日快了些。
后头陆归堂却没同她一起跑,顾谨这一跑,马群擦着陆归堂的衣袂便跟了过去,原来压根儿不是冲着自己这身衣裳来的,而是冲着那美人一副秋霜面容去的。
陆归堂扯住最后一匹马的缰绳,伸手便取了拴在马鞍上的那鞭。
“唰!”
青天白日里好似闪过一道雷鸣,那那鞭被陆归堂这么抬手一抽,便觉把秋色劈开了一半,林韵裂成了两声。
马匹又惊之下没再去追顾谨,而是停下了马蹄子在这林木之中一齐嘶鸣,说的不吉利些,竟像极了那哭丧声。
顾谨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连忙驻足回首,却不巧女儿腰间悬着的绢带竟勾到了身旁枝丫上,眼看一个霜色少女就要跌在地上。
“小心。”男子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又处处透着散漫,顾谨眨了几遍眼睛也没能看清楚他是怎么从刚才那儿一步越到了自己身边的。
……
凉风寂止,马鸣嘶歇。
“陆归堂,你认真的吗?”少女定了定心神,清音又起。
此时陆归堂正托着她那纤细的腰支,手里攥紧了她腰间的绢带。他听见少女这话,连忙松开了手。
“我……我不是……”
就在陆归堂正要开口解释两句的时候,远远地却又传来了陆承修的声音。
“四弟!四处寻你寻不见,竟是在这儿会佳人?”
他二人中间隔了两个公主,故而陆承修唤他四弟。
他大步而来,目光却只是在顾谨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真的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路人。
顾谨没出声,只屈膝行了个礼,转身便出了林子。
她说过了,只当做从未见过,那就不该有别的话。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让陆归堂那张巧嘴去解释吧。
“皇兄来的不巧,这马惊了,载不了你。”
顾谨走后,陆归堂完完全全略过了陆承修方才的话,之当他是来此地寻马的。
“既如此,四弟陪我到前头会场里选一匹可好?”
圣上只有陆承修与陆归堂二子,其余的都是女儿,但陆承修每每唤陆归堂的时候都要刻意强调“四弟”二字,乍听起来像是有意为之,陆归堂听了二十年却也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