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结束消息递得还真快,平王这么快就在礼部找人打了招呼,这位严侍郎估计就是平王找来的托了。她略微思索之后,果断决定看戏。革除功名的决定也不是她一个人说的前面还有郎尚书和周王,让他们去怼。
周王明显不悦地皱了眉,郎尚书脸色亦是不好看沉声道:“此事已有成例,且是陛下允准。若不依前例,两面三刀,岂不会引起举子不满有碍陛下和朝廷名声。严侍郎若如你之见,如何显示朝廷与陛下的宽宏仁德?”
严侍郎脸色一白,他收了平王的好处以及渴望平王允诺的未来硬着头皮说出了这番话。他以为此话一出即使是郎尚书不肯考虑平王的存在,周王以及雍王都不能不顾及。谁知道,周王竟然决定不给平王面子雍王则是事事听从的模样。
“二位殿下,这事情……”严侍郎踌躇着要说出平王但这些关系怎可浮出明面来。周王已经严词打断了他“既然严侍郎有其他意见不若将此事报到陛下那里由陛下定夺。”
“殿下所言甚是。”严侍郎背后发冷汗,躬身拱手道。看着周王严词厉色,如此他还能不知道他已经连周王都得罪了,顿时心生后悔。昨夜里平王派人来寻他,吩咐了今日之事,他亦是斟酌一番才同意的。
本以为即使郎尚书绝无同意的可能,周王也要看在平王的份上对此事从轻发落。事实恰恰相反,周王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平王。今日一举不仅惹得郎尚书不快,更是得罪了周王,想到如此朝堂上周王的权势,严侍郎内心一阵发苦。
隔日朝会上,郎尚书将此事廷奏昭和帝,并无给出确切答复,有押后再议之意。朝臣个个跟人精一样,早已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很明智的都不出声,等待陛下最后的结果。
“殿下初入礼部,诸事顺遂,暂无异常。”殊禾手执着一张绢纸,念出了上面所记载的信息,随后便将其放入火炉中,任其被焚烧成为灰烬。
坐在书案前的赵容倾眼眸微敛,透出无比的清冷,克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注意力显然更多的放在案上的书籍上。殊禾见此,继续说道:“举子斗殴之事,迟迟不见礼部做出处置。想必是平王在其中动了手脚,最后上呈到陛下那里,请陛下定夺。”
“平王三年前丧妻,新娶王妃仅为商人之女,年方二九,姿色上佳,深得平王喜爱。新王妃家中仅有一子,极为溺爱,出了此等事情,新王妃如何不急,平王便不会袖手旁观。”赵容倾徐徐道,“周王若不给面子,只能闹到陛下那里,陛下往日待平王甚亲厚,如此一来,平王所思所想,实现的可能性极高。”
末了,她含笑着添了一句,“若真是如此,某人该郁闷一阵子了。”
殊禾不疑有他,这人必然是雍王殿下。
不过,有一事迫在眉睫了。
“小姐,宫里已经递来了高太妃的令旨,请洛都内的名门贵女参见中秋赏月宴。”殊禾的眉不自觉地皱着,这事对于她家小姐来说,可不算得是好宴。中秋赏月宴乃是惯例,这些年都以高太妃的名义发起,邀请各家贵女,名义上是赏月,实际上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气氛微顿,殊禾屏气不语,一时只能够听见笔落在纸上摩擦的细碎声音,半晌后,赵容倾停笔,殊禾上前将镇纸移开,将纸张卷起,谨细地塞入了一直细细的小竹筒里,随后收入袖中。
这时,赵容倾这才开口道:“此事不急,安心准备即可。”她想要的,最后一定如她所愿当然,也要看看某个人的配合程度了。
御书房里,李辞正在奏报自己在礼部的办公情况。昭和帝对她初次任事十分上心,神情专注,一字一句都十分认真听取,她说得不多,一些事情甚至也说得不甚清楚,些许地方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李辞内心是虚的,她初次接触事务,本就不娴熟,做出了如今这个成果,在父皇看来必定是不合格的,垂首听侯圣训。然而,昭和帝只是放缓了容色,道:“事情办得马马虎虎,但也是用了心在里面了,你不必灰心,多多勤练便会长进了。”
竟没有训她,李辞颇有些意外,赶紧说道:“儿臣谨听圣谕。”
昭和帝看着李辞的脸,从折子中抽出了其中一本,翻开,俨然是周王上的奏折,为的是如何处置举子之事,问她,“你也在礼部行走了,说说这件事情你的看法吧。”
李辞意外,对上昭和帝精锐而些许深沉的目光,拱手道:“儿臣懂得不多,但先前不是一有成例,且事件本质并无二说,照着之前处置便是。”
昭和帝仔细看她脸色的神情,然后笑了一声,“朕不信你不知道你平王叔在里面插了一手,有他在,这事就难以按照之前成例来处置。”
李辞偷偷撇了撇嘴,一脸不赞同道:“儿臣只知,有错必罚,平王叔想必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怎么还用上他的面子来父皇这里求情,只是为了一个嚣张狂妄的妻弟。儿臣听说,平王叔那妻弟,平日里便借着平王的名号肆意妄为,别人无力抵挡也就算了,怎么能任由他逍遥到父皇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