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辞匆匆而去的背影襄王眯了眯本来就难以看得见的眼睛,脑子里快速闪过一番计较。他身边依附他的朝臣见此,说道:“殿下,陛下神来一笔不知里面有何用意,还是说,这雍王殿下也有那个意思?”
这朝臣说完便看见他依附的襄王眯着眼睛不善地望着他,顿时后背一凉,明白自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开口想要弥补却听见襄王说道:“父皇的心思可别乱猜。”
朝臣顿时禁声了,看见襄王望着早已不见雍王人影的方向,若有所思然后冷笑一声“李辞是个什么本事,不只是孤和周王,父皇也是看在眼里的。就算她能够有那个心思那又能如何。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将周王拉下来,省得成天地在孤面前晃给孤难看。”
襄王也不算傻父皇或许想要锻炼一下李辞但还没有到那个份上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区区一个副考官的位置,给了李辞他不会放在眼里,给了周王就不行。如今他倒是期望着李辞能够给周王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以后让手底下的人远着些雍王,别有事没事头脑发昏地去惹她。”襄王一想起自己这边被撸下去一个户部侍郎,跟被剜了一块肉一样疼。偏偏这件事还是自己表弟弄出来的,他生气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目前他还是要仰仗着令国公府的。
“是。”朝臣小心地应了。
御书房门外,苏常侍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李辞,笑着说道:“雍王殿下,陛下知道殿下要来,所以令奴才在这里等候殿下。”
李辞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常侍笑眯眯的样子,顿时泄了气,原来她家父皇早就知道她要来,一直等着了。她人都已经来到御书房门口了,也不好转身回去,在苏常侍为她大开门了,迈步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一进去就行了一个大礼,昭和帝忙着批奏折,连个余光都没有给李辞,空出一手指着旁边的椅子,“来了,坐吧。”
李辞有些摸不清父皇的心思,有些惴惴不安地坐下了,不时偷偷去看忙碌的昭和帝,心底开始打鼓,她父皇似乎对她要来早已预料到了,甚至还可能知道她将要说什么。这么一想,她心里鼓声就更加大了,父皇他老人家料事如神,可她不是啊。
昭和帝执掌朝政多年,办事效率极高,半刻钟的功夫,案牍上如小山般的奏折已经消灭了一大半,直到他手执朱笔在最后一本奏折上画了一个圈,写了一个“准”字,才合上奏折。身边伺候的苏常侍见此连忙将案牍上清理干净,随后带着人麻溜地离开了。
整个御书房里就剩下昭和帝和李辞两父女。
“说说吧,又有什么事?”昭和帝抿了口茶,才问道。
御书房里空荡,唯有左右两边放置了高至屋顶的书架,密密麻麻的书籍塞满了每一个书格子,可见藏书之丰富,书架旁边立了一架可移动的梯子,平素时取书就会用到这架梯子。之前李辞望着书架发呆,这会才回过神来。
“父皇,儿臣就是想来问问,您怎么会想到让儿臣去帮办科举。”李辞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昭和帝,她苦着脸,“您也不是不知道儿臣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当了秋闱的副考官有些名不副实。再说了,秋闱之事不是已经有了周王兄,儿臣去可能会给周王兄添乱的。”
昭和帝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自己这个糟心女儿来可能会说些什么,但是女儿这么没出息还是有些超出了预料,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他板着脸道:“瞧瞧你这出息,一点都不知道上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考官就害怕成这样了,怂货。朕看你是之前成天吃喝玩乐,懒惰成性,难不成真的想要混吃等死吗?”
李辞小声嘀咕道:“可不就是混吃等死吗?”
但这话是不能够被昭和帝听见的,昭和帝听见她嘀咕了,却没听清这女儿在嘀咕什么。他屈指在案牍面上敲了敲,在御书房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一下下的仿佛敲进了李辞的心里,“本来早在你出宫建府时就该让你入朝参政了,一直拖到现在。你是亲王了,自当尽亲王的本分和责任,好好的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可儿臣什么都不会啊。”李辞内心是拒绝的,可父皇他老人家显然主意已定,她只能够靠卖惨来博取同情。
“不会可以学。”昭和帝声音沉稳如钟,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里外都写着不“我不想成器”的女儿,想着之前确实是对她太放纵了,合该磨炼一下她的本事,“朕就是知道你的本事才让你当了副考官,好好跟其他人学学,那些老翰林经验丰富,你周王兄之前也是同他们学习的,逐步逐步来总能够学会的。”
李辞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是决心要磨炼她的本事,她要再说下去就是忤逆了,拱手回道:“儿臣遵命,儿臣定当好好学习,不辜负父皇给予的重任。”
昭和帝这才放缓了神色,又变成了一个和颜悦色的老父亲,“秋闱在即,你跟着那些人好好学,做出一番成绩来让朕看看,到时候朕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