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闻言,轻嗤了一声,有些冷笑的意味在里面,“父皇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李辞自己不上进,倒是省了孤的心。如若不然,孤还真的担心父皇会起了其他的心思。拉拢之事日后不必再提,相比于孤和襄王,她更亲近李颂。”
李颂,华朝公主。
门客心下微微一凛,华朝公主李颂,文武兼具,才识谋略出众,如今在因触怒陛下被贬西南嘉州,远离了洛都。而在几年前,华朝公主在京亦是备受陛下看重,便是他们也一度严阵以待。
周王府占地广阔,周王推开窗,面前便是一面镜水湖,月光应在上面随着水纹的波动泛出了鱼鳞般的光点,冷笑道:“明日必要襄王狠狠地跌一大跟头。”
那边昏迷的卫舯被卫谅领回了卫国公府之后,卫谅气得脑门青筋暴起,回途中顾忌在外面,一等马车在令国公府门口停下,直接令府上侍卫将人事不知的卫舯直接架出来,一路穿行直至大厅,待侍卫放下卫舯之后,毫不留情一脚直接踹向了卫舯的肚子。
这一脚阴狠,是使了大力气的,昏迷中的卫舯直接被剧烈的疼痛惊醒,痛得脑门上开始冒冷汗,蜷缩在地上微弱的。然而卫谅仍然觉得不解气,接连又踹了好几脚,这副阴狠的模样与往日温文儒雅的世大夫形象相去甚远。
“你疯了吗?他是你亲子,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毒手。”闹出那么大动静,把能惊动了的人都惊动了,卫谅妻子拼命扯着卫谅,护着自己的儿子。她嫁到令国公府多年,仅此一子,自然爱护得如珠如宝。
“愚蠢的妇人。”卫谅大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他在未免闯了多大的祸,都是你这个蠢妇惯出来的,若不是我不动手打女人,我连你都要一起打。”
卫谅后院颇为不平静,夫妻二人相互看不顺眼,二人争执成这个样子十分难看。令国公世子,卫谅的大哥卫谦斥道:“够了,像什么样子,到让下人看去了笑话。”
两夫妻皆不敢再继续了。卫舯形状凄惨,之前本就在定北王府被李辞踹了一顿,回了令国公府又被自己的亲老子下狠手踹了一回,估计是伤到了脏腑,口中不断地吐出殷红的鲜血来,把卫谅妻子吓得面色苍白。
卫谅妻子哭嚎道:“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卫谅怒气不止,一边在旁边大骂,“蠢妇,逆子。”
“好了。”卫谦面色严厉,话一出两人都不敢反驳他,看向卫谅妻子,“你先带卫舯下去,唤大夫来看一看。”接着又看向卫谅,“你也已过三十而立了,行事为何还怎么鲁莽,父亲的教导都忘了吗。”
卫谅不敢多言,只低头称“不敢”。但他心里又着急,卫舯这逆子以前闹出来事不过小尔,今次却是不一样,他也是气急了才动手的。“大哥,此事该如何解决?”
卫国公卫奇早已睡下,此事必不可能不报到他那里,仍是让自己的大儿子出来主持。卫谦一向严厉,卫谅怕他甚于其父,“这逆子竟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周王等人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攻讦国公府。”
怕可能牵连到襄王。
卫谅也不傻,他们令国公府与襄王乃是休戚相关,周王的矛头最好一定会指向襄王。届时他们国公府要受到陛下申饬责罚不说,影响了襄王就不好了,到时候让襄王对令国公府有意见也是不妙。
“也不知是谁给这逆子的狗胆,竟惹上了雍王。”卫谅阴沉着脸,又怒骂了一句。
“重要的不是他惹上了雍王,而是他说的那些浑话。”卫谦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弟弟卫谅一眼,若是卫舯不成器,卫谅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哥?”卫谅一慌。
“就凭他辱骂雍王的那些话,明日朝会之上,周王党就可以给令国公府扣上藐视皇室,甚至是谋逆的罪名,就连襄王都要受到连累。”
“那卫舯还保不保得住?”卫谅脸色彻底白了,颤抖着嘴唇问道。到底是唯一嫡亲的儿子,卫谅也不想要卫舯死。
“那便要看雍王的态度了。”卫谦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