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人,赵容武是不屑的。可他不能够任由卫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雍王打死而无动于衷,等李辞出了气劝停了她。再这么打下去,卫舯不死也要重伤。到时候局面更加的不好收拾,现在还来得及。
李辞也踢累了,她仔细查看过李袖的伤势,除了脸上额头有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推到在地上撞到所致,至于身上的衣服也是地面摩擦所致,其余并无大碍。她刚想开口训斥一顿,眉头一皱,发现了一直被李袖护得紧紧的女子。
这女子的状况要比李袖凄惨很多,左脸上有一巴掌印,浮肿起高高的一块,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先下已经干涸。身上明显是艺伎舞衣,略有凌乱。看到这里,李辞基本上就能够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但眼下不是问话的时机,只是将女子的容貌记在心里。这女子即使形容狼狈,但依旧令人惊艳。
这女子见李辞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略有些凄婉的一笑,想要从李袖的身后出来,但明明比女子矮了半个头的李袖硬是不肯,固执地将她挡住。
见此,李辞哪里不明白,这个妹妹是想要护住她身后的女子。毕竟事情因这女子而起,得罪的都是得罪不起的权贵,一介艺伎,最后的下场定然不会好。李袖目中固执而带着哀求,李辞眉头又紧了紧,一阵头疼,最后还是依了她。
事情的经过果然就如同李辞所想,卫舯随着其父卫谅来到定北王府赴宴,眼见着受邀请来演奏舞乐的漪澜阁纯思姑娘心中火热,酒劲上头,趁着宴席完毕众人散去,说谎让卫谅先走,却闯到纯思姑娘休憩之处,意图轻薄,被李袖看见并拦住,恼怒之下才动手伤人。
但事已至此,周围人都看明白了,卫舯在定北王府开宴之日就意图行不轨之事,不说此举已经是打了定北王府的脸面,还有这殴打辱骂之人竟令雍王殿下匆匆赶到甚至亲自动手,至少证明这被殴之人在雍王那里分量不低。
一些明眼人已经看出李袖并非男子,只是做了男子装扮,往深了就不敢想。只是,今天这么一闹,明天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一些人愁云惨淡,一些人眼中却在发亮。眼中发亮的人无疑跟周王有关,幸得他们离去晚,能够亲眼看到这么一出。
他们已经想好了,明天在朝堂之上如何令御史弹劾令国公府的人了。
被踹得浑身都痛得要死的卫舯这时缓过了劲来,他从小被宠着长大,凭着令国公府的招牌和皇亲国戚的身份过得无比的恣意,随心所欲,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毒打和挫折。这会脑子清醒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的卫舯踉跄着爬起来,待看清了打他的人是谁之后,一双眼睛早已是通红,满脸狠戾,竟是指着李辞就口出狂言,“李辞,你这个贱女人,不过是一个女人,封了王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任人骑的贱人,竟然敢打我……”
后面更加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统统止在赵容武的一击之下,他直接将疯狗一样的卫舯打晕,事情已经闹大了,再任由卫舯说下去,怕是要直接被弄死在这里了。
“好好好。”李辞气得浑身发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辱骂她,还是用这么的词。这些人,她不主动去招惹,真的以为她好欺负了吗?“果然是好一个国公之后,朝会之上,孤倒要问问,令国公是怎么教导的子孙。”
李辞明显是气狠了,她越是生气表面上就越是冷静,冷静到不符合她一贯的性子,她拉着李袖,对赵容武道:“赵世子,孤先走一步,告辞。”
“雍王慢走。”赵容武暗叹一声,待李辞带着人离开后,转过身一脸冷凝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卫舯,吩咐人请令国公府上的人来领人。
戏到此已经散场了,事情明显已经朝着难以收拾的局面发展了,有些官员的脸色白了个彻底,辱骂亲王,还是如此恶劣,一旦传到陛下那里……余下的官员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了。所有人都纷纷拱手告退,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下次的朝会该如何应对。
传信的人很快,令国公府很快来了人,来的还是卫舯的父亲卫谅,得知了此事,现在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卫舯,卫谅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向赵容武告罪一声就令人架起卫舯离开了。
这一闹,闹到了深夜。赵容武思索着即将到来的风波,不其然在回廊出看到了披着外衣的赵容倾。两人对望着。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赵容倾眸色深沉,道了一句。
赵容武自然明白,这哪里善了得了,周王定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对襄王发起攻讦的。有卫舯这种猪队友和子孙,襄王和令国公都会被他直接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