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捡这东西干啥,赶紧丢了。”
“怎么了?”
“一般长这东西的地方都带着毒虫窝或者毒蛇窝,连带着周边长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之前村里有人煮了吃差点没命。”
顾四伸手就要将东西给丢掉,年福一把收回手:“不会,这东西只有颜色鲜艳的才有毒,而且这是烂木头上摘的,周围我看过,没有虫窝,这可是个好东西。”
顾四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太相信这话。
“真的真的,我们村之前有老猎户经常上山,专门教过我分辨哪种有毒哪种没毒。”
“那就回家先给掰给鸡尝尝看。”顾四见她说的有模有样,不忍心继续反驳,只能先找东西尝尝。
毕竟直接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更何况之前有人闹出过事。
“好!那我再去多摘点。”
顾四拦不住,只能跟着一起,烂木头上,树根下,年福摘之前他都要先拿木头戳戳附近周围,确定没有毒虫毒窝,才帮着年福一起摘下平菇。
过程中,年福又瞧见黑木耳、冻蘑。
年福每样都摘了一捧,打算先将家里人的疑虑给消除掉,外加平菇这东西本身就是新鲜摘新鲜吃的,放两天就坏了。
倒是黑木耳,到时候可以多摘一点。
年福临走时将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放进篮筐里,专门垫了层枯叶,为防树枝压坏。
顾四抱着用野藤捆好的树枝,见年福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这东西就那么稀罕?”
说稀罕也不是,至少今天这一会年福就瞧见不少。
可要说不稀罕,对于天天窝窝头咸菜的年福来说,真稀罕!
她已经很久没吃到新鲜食物,不是干的,就是腌的,一顿饭还只能吃个七成饱,再看这普普通通的菇都觉得是好东西。
“我挺久没吃的,有点馋。”年福有些不好意思。
顾四视线定格在年福微红的脸上,将心底浮躁的情绪压下去:“是我耽误你了。”
他记得,当初年福嫁过来时,因为他腰不能动,婚礼当天全程都是她一个人面对。
再回想起医院养伤那月余,里里外外全是她在忙活。
“耽误我什么?你打算跟我离婚吗?”年福睁大眼睛盯着他。
两人停住步伐,站在原地相互看着对方。
顾四想也不想就否认:“没,我就觉……”
“既然没这想法,为什么会觉得耽误我?”年福说话一如既往的柔和:“耽误,是由某种原因留下恶果,又或者因为什么导致结果延长。”
顾四懂,所以认真道:“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年福轻笑:“未来还很长呢,这话我记着了。”
那轻描淡写的样子让顾四心里有些忐忑:“你不信?”
“我信啊。”年福弯腰扶着肩带:“帮我一把。”
顾四扶着篮筐让年福方便背上,年福掂了掂背筐,好在因为装了平菇,少放不少柴火,东西没那么重。
“顾林,咱们还年轻呢,我一直都相信你。”年福又补充一句。
望着那弯弯的笑眼表露支持,顾四原本到嘴边质疑的话又吞了回去。
来日方长,他会一步步证明。
“我在后头扶着,咱们回家吧。”
“行。”顾林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从来不反对。
养老公可以,可千万不能养个大爷出来。
“一会回家鸡吃了菇如果没事,我做点好吃的给你们尝尝鲜。”
“能做什么?”被她一直念叨,顾四心底也有了期待。
“刚摘下来的最新鲜,烧汤最鲜,回去瞧瞧昨天洗的浆水沉淀完好没,如果好了,晚上先做一份细粉出来,就着汤下细粉吃。”
年福记得晌午还剩几个窝窝头,配着细粉差不多够四个人的分量。
“或者家里有摊饼的铁板,平菇裹上糠烤着吃也香,只要给点盐就好,也不需要太多调料。”
平菇足够有水分,配着糠也不至于噎人。
“黑木耳洗洗切丝,跟冻蘑和平菇一起炒,做个菇版素三鲜也不错。”
顾四被她这么说的也馋了:“真这么好吃?”
“回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年福满心都在回顾平菇或黑木耳的各种做法。
两人有说有笑,顾四跟在年福身后,一手抱着树枝,一手帮年福扶着篮筐。
“顾林。”
路边站着一个瘦小单薄的姑娘,宽松的粗布褂子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大。
年福以为自己听错了:“找你的吗?”
顾四还没开口,那姑娘又温柔的唤一声:“顾林,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