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卢存站在柴房外背书，口气虽稚嫩，但连贯，一岁的小孩能有这样的语气，十分难得。

卢石在外面用斧头劈柴，这小子个头不高，人小鬼大的样子，样貌清秀，但有早熟的倾向。

鬼精灵，什么事一说就通，有的时候甚至不说就通。

卢石曾怀疑他是穿越者，但说了一些生物学知识，这货并不懂，显然不是。

卢存背诵的是《千字文》前四句，让他磨磨牙，学学话。

“叔，背完了。”

卢存背完后就百无聊赖地站在门边，看着门前几只母鸡带着小鸡走来走去，时不时抓着一只老母鸡玩弄。

卢石瞄了一眼，说道：“狗娃，你等下吃过早饭就去六婶家玩，我上午去翠微山捡些菌子回来，你不要乱走。”

时值春夏交际，山中多菌菇，美味营养。

“不，我去。”

卢存放下被他玩得瑟瑟发抖的老母鸡，跑了上来，他一次只能讲几个字，显得憨态可掬。

“翠微山多虫蛇，你跟着叔，叔怎么行事，听话。”

卢石走过来摸摸卢存的脑袋瓜儿。

进房，换了一身厚厚的衣服，腰边拽着一口钢刀，肩上背着竹篓，装备好，看到卢存捧着小碗在喝蛋花汤。

“狗娃，在家听话。”

卢石嘱咐一声，打算走的时候，卢存把一个黑溜溜的珠子塞到他的裤兜里。

“叔，平安。”

卢石伸手摸出那个枣子大小的珠子，入手凉飕飕的，这东西是一个月前发大水冲来一头牛大的青鱼中的肉石，一个月被卢存磨得圆润起来。

“臭小子，叔收下了。”

卢石挺高兴的，这小子还是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就好好放在兜里，这才快步往村头走去。

村头，几个村里人在等着卢石，一群人上山有个照应。

“大牛，二壮，奎叔，让你们久等了。”

卢石朝他们打招呼道。

几个也不见怪，他们都知道卢石要照顾一个小屁孩。

“走，我们去山神庙附近，这样安全。据说最近有妖怪出没，已经吃了周边村子好几个后生。”

奎叔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年过四十，处事稳重，事先把情况说一遍，免得这些后生乱走回不来。

“妖怪？奎叔，翠微山我们跑遍了，除了大虫外，哪有什么妖怪？”

大牛身材魁梧，一身子精肉，满不在乎。

奎叔严肃道：“消息不管真假，说明山里头不干净，你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几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出村子，刚好走到山下，碰到几个邻村采蘑菇的少女，一个个都打起了鸡血一般，脚步加快了许多。

“宋家妹子，你们上山采蘑菇呐。”

大牛笑呵呵搭话，秀了秀臂膀的肌肉。

这几个女子长得水灵水灵的，都还未出阁，身上背着竹篓，回过头来看了几眼他们几个，没有多少害羞，点点头道：“大牛哥，我们跟你们一起上山吧，相互有个照应。”

不等奎叔答应，大牛和二壮都乐不可支地点头答应：“当然。”

威风凛凛地走到了几个少女面前，在前面带路。

奎叔因为年纪大了，家里有老婆，自持身份，没什么表示。

卢石就跟几个女孩走在一起了。

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卢石的情况，少女们很清楚，加上卢石相貌清秀，女孩们愿意跟他说话。

“卢石哥，你家狗娃挺可爱的，哪天让我们瞧瞧。”

一个身材有些魁梧的女孩温柔地道。

“就是，你哪天有空，我们带糖果给狗娃吃。”

另外一个少女跟着说道。

卢石感觉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他自己如没有什么大的造化，也就只能在这些女子取个老婆，他连忙道：“我明天有空在家。”

“那我们明天去看狗娃，卢石哥，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啊？”

“卢石哥喜欢上树掏鸟吧。”

“我觉得卢石哥喜欢下河捉鱼。”

她们一面说，脸上跃跃欲试，看来她们很擅长这些。

卢石只得微微笑笑。

人一多，聊起来路就近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就见到了建造在半山腰的山神庙。

“卢石哥，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几个女生朝他们告别。

“宋家妹子，遇到什么事，在山中呼喊我的名字，我就到了。”

大牛和二壮朝她们挥挥手道。

几个女生点点头，散落到了密林中。

神庙颇为简单，只有一间屋子，里面有一座泥塑的彩绘雕像，雕像虎头人身，露出尖牙，面貌狰狞威势，脚下踩着几只小鬼，手上抓了一条狼牙棒，倒像是个邪神。

进山先烧香。

奎叔带着三个后生进殿点了香，由他点了香插在香炉中，三个年轻人跪在神像下跟着奎叔一起拜道：“请山神爷爷保佑我们此行安然无恙。”

四人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磕了头才起。

“走吧。”

奎叔带着他们走了出来。

“大家沿着山神庙方圆十里地找菌菇，不要离太远，日落时分在神庙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