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毅见书辰半天不说话,觉得可能是自己说话重了,就给书辰倒了一杯酒说:“四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是疼济翰。”
张书辰想了想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处,特别是咱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农村人,难处就更多了。我也不多劝你,俗话说吃饭穿衣量家当。我想帮你,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虽然我挣工资,可是采兰没工作,我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张书辰长叹一声:“来干了这杯,咱们还是喝酒吧。”
采兰在外屋炒菜,听书辰说,大家一起给济翰凑钱,心里一阵不痛快,心想,书辰就是爱瞎许愿,家里那点钱,还不知道要派多少用场呢?借给他们,他们靠种地,哪辈子能还上呢?她恨不能冲进里屋去,把书辰数落一通。她把菜炒好,赶紧端进里屋,想借机说说书辰。
进屋,见两个人喝得正欢,采兰没好意思开口,她强忍住火气,放下菜出来。
转念一想,不用着急,钱在自己手里,怕啥?他再许愿也是白费,只要自己不松口,这钱也借不去。这么想着,她心里又踏实了,她走出屋门叫孩子们回家吃饭。
乔桂芳在医院陪着济翰,马上出院了,两个人心情都很好,乔桂芳心情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次来,眼见着父子两个关系缓和了,不像原来一样,见面跟好斗的公鸡似的,互相看不顺眼。
虽然,对于济翰订婚彩礼的事情书毅还吐口,父子关系缓和了,估摸着这事也就好办多了。
乔桂芳收拾着东西,把毛巾、脸盆、香皂放进网兜里,又把衣服包起来,装进一个大塑料袋子里。
济翰看着妈妈收拾东西,想爸妈就快回家了,订婚的事情还没有头绪,不知道四叔和爸爸谈得怎么样了?他把目光从妈妈身上移开,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清芬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空的帆布包。“婶!我来收拾吧,您歇会儿。”说着,把衣服等零碎东西都装进了帆布包里。乔桂芳笑着说:“还是你有料理,这个包好,又好背,又结实。”
这时张书毅和杜采兰也来了,几个人办好出院手续,把东西放自行车上往家里走。
乔桂芳悄声和张书毅商量着说:“济翰的病也好了,我们就快回家了。回家前,得去瞧瞧清芬的爸爸吧。来一趟不见个面,不合适呀!”张书毅为难地说:“见面说啥呢?不好说呀!”
乔桂芳说:“你也知道不好说?你那些能耐呢?咱们去就见个面,别让人家挑理,说咱们不懂规矩。你以为见面,她爸还能问你两孩子订婚的事儿?那些事都是得媒人老齐去说。对了,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咱们还得去看看老齐呢,他可是济翰的恩人呢,要不是人家帮忙,济翰哪能到林场上班呢?”
张书毅说:“嗯!一会回去,咱们就去老齐家。清芬爸爸那里,等晚上再去吧。”
张书毅和乔桂芳买了两份礼品,让张书辰陪着,去看了老齐和清芬爸爸吴光谱。
在回来路上,张书毅说:“老吴这人,一看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张书辰说:“是,他是个场面人,为清芬要彩礼这事,他和清芬还闹了意见呢!他怕场里人背后戳他脊梁骨,他说,他又不缺钱,儿子马上就大学毕业了,他自己挣的工资够他花。只要闺女找个靠谱的人,小日子过好就行,不图别的。”
乔桂芳不解地问:“要彩礼难道是清芬的主意?看来,这闺女心眼子还不少呢。”张书辰怕乔桂芳对清芬有成见,打圆场似的说:“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林场的姑娘都这样,一个比一个能要彩礼,也是咱们这里的风气。”
张书毅对书辰说:“我和你嫂子,明天就回家了。济翰的事儿,秋后再说吧,现在说啥也白搭,手里没钱。等秋后,看看收成咋样再说。你说说,咱们一个庄户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真是想想就来气,他们爱咋地就咋地?济翰已经上班了,我不跟他要钱,就是好的了。”
书辰说:“哥!要我说,你的脾气也得改改,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不能总是按老路子走,再说了,一家人,总得往一处想,日子才能过得顺心不是?”
三个人进了院子,采兰刚洗好西瓜和甜瓜,摆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见他们回来了,就叫济凯:“去把刀给妈拿来。再拿一个饭盆来装瓜籽。”见他们进来招呼着:“快来,坐这儿,咱们吃点瓜,今年的瓜特甜。济彤,快给大爷大娘搬凳子来,把济翰哥哥也叫出来,再拿几把扇子。”她又让济凯把艾蒿点上,熏蚊子。第八书吧8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