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戳着软软的糕点,多出来道声音,“再戳就毁了味。”
贺知谦之前久坐对面,等到方御史好不容易被扶下去之后方才移步过来。
萧止放下筷去,“本王就知道,这等场合实在难过。”他低声道。
贺知谦不解。
“你信不信待会儿你离开过后来敬本王酒的多不胜数?”
“你是功臣自然得上赶着巴结。”
“非也,一个个跟人精似的,方才都在观望,就在陛下赐食过后那些个目光就变得匪夷所思了,他们要的……是陛下的态度。”
贺知谦谨慎过度,认为不该在这种时候谈及这些。
“那……我到底是该不该先退开?”他为难道,一退开可不就把萧止置入推杯换盏,虚与委蛇间?
萧止勾笑,“只要不给本王说亲,啥都好说。”仿佛之前经历了什么。
千杯不倒不是吹出来的,他反正来者不拒。
九儿端着清淡羹汤,有些紧张。这还是她头回伺候陛下,步子难免发软。
晋白在旁大气不敢出,只得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别紧张,这是在陛下跟前大好的露脸机会,要不是你同我年纪相仿,又是探雪姐姐生前照顾着的,我可不敢冒着风险把你调来宴席之上。”
九儿连连点头,“我知道,晋白谢谢你。”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诚恳道。
晋白最是受不得她这等目光,无辜天真得叫人想捏捏她有些胖的脸蛋儿。
快走到台阶前,晋白细声道:“好了,别担心,随我来。”
九儿咽了咽口水,雕花漆盘在她手中被钉死一样,不敢有丝毫摇晃,跟在晋白后面,她亦趋亦步。
“陛下,燕窝羹到了您尝尝。”晋白注意着这几日陛下胃口都不大好,也就暖热的羹汤还愿意多喝有点儿。
九儿头一回离女帝这般近,飞快的瞧了眼,屏住呼吸。
聂笙微微颔首,低首间,朱红耳坠子划过白皙的肩侧,只尝了三口就失去胃口般,“撤下去吧。”
晋白内心叹息,准备上前收走时,一旁一直规矩的九儿突然软软出声,“陛下要不要再喝点儿,尚食局的姐姐做了好一阵子呢。”
惊骇席卷晋白的大脑,他忙拉着九儿跪下,“陛下恕罪,这婢子刚刚来不懂规矩。”
九儿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模样,不过看晋白的模样,莫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知道陛下的一句话就能掉脑袋,一时后悔的快要啜泣生怕自己就这样去了。
聂笙搅弄着雕花玉碗中的燕窝羹,“刚来的?”她问的九儿。
“回陛下,九儿到潮汐殿一月多,还有些规矩不大熟悉,之前一直跟着探雪姐姐做事……”晋白斟酌着话。
听到探雪的名儿,聂笙微微遮目,缓缓颔首道:“你这么关心这丫头,倒是看重。日后……好生照顾着吧。”
晋白得了赦令般松口气,立刻谢恩,拉着,动手连忙扯扯九儿的衣袖。
“九儿多谢陛下。”这回她听明白过来,是让她跟着晋白做事,也好……也算是帮衬吧。
待九儿退下后,聂笙又多尝了几口,“你方才很怕朕怪罪那小丫头?因为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