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先生,今日召见,朕把赤金方棱锏赐予恒王。朕信任他,也希望他信任朕。毕竟……朕实在不想分心了。也不想楚遥百姓遭受磨难。”
听到赤金方棱锏的时候,贺知谦明白了,女帝比他想的要更容易去相信萧止,或者说试着去相信。
她现在要做的是把朝中的害虫清理干净,其余的她没有时间分心。
“臣明白。”贺知谦应承。
聂笙取了一折子在跟前,无心翻看着,不经意问:“恒王似乎……受伤了。”她斟酌着不确定说道。
贺知谦眼皮抬起,眼中光芒闪现,“受伤?”他的惊讶不似作假,聂笙的试探点到即止,笑了笑没有说话,其他的由得贺知谦去猜。
小谈一会,时间过得快。仿佛没谈及多久就过了一个时辰。离开前,聂笙还说,明日会在乾元殿大宴群臣,也是于恒王的接风宴,贺知谦颔首。
他明白陛下所指,平日里宫宴什么的他一概不会出席,这次陛下既然说了,他自然不能推脱。
出了皇宫,坐于马车上,贺知谦径直往恒王府去,得了门房通报,没过多久便随下人进府。
原本空旷的王府清冷萧瑟,自打主人回来终于有了点温暖和人气,灯盏交错,贺知谦跟着拐过走廊,来到正堂。
彼时,萧止正环着手疑惑的看着桌上摆得整齐的九个香囊。
见到贺知谦的身影,萧止立刻上前接过下人的手把贺知谦推进来,“来得正好,本王有一个小忙得劳烦你。”
“你受伤了?”贺知谦按捺住他的手,仰首问。
萧止停住,垂目见幽光一闪,“你听谁说的?”
他受伤一事从未泄露,除了柏扬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就连出淮州遇刺的事儿都不曾吐露风声。
“陛下。”贺知谦回,对上萧止正经的脸色,忽而拍额无奈笑笑,“着道了。”
把他推到桌面,萧止递上温热茶盏,“想不到你也有着道的时候。”
“当真受伤了?陛下不会无故试探的,还是得到什么消息。”贺知谦关切的问。
萧止想了想,“真不知。小伤而已,再说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总之他伤口愈合得差不多,若不是柏扬啰嗦得日日提醒他上药,估摸着他早忘了。
想到上药,萧止脑海闪过一道光,他立刻低首闻了闻,恍然大悟的望着贺知谦,“好像……真漏馅了。”
“怎么?”贺知谦不解其意。
萧止似笑非笑,“那日在你书阁中不是留了一点药味?之后用膳时你还问过,本王借故没说,可能今日面见,这药味又被陛下闻到了。”
贺知谦回忆陛下的神色,看不出什么,“难、难不成陛下猜到你提前归京?”
这可是大罪。
萧止自信的摇首,“你本来就不知道本王受伤一事,陛下既然问你,你的回答必定没有破绽,再说那药味多得是一样的,巧合也未可知。”
贺知谦只觉萧止心大得叫他佩服,万一陛下深查呢?
他有何自信,陛下就此打住?
似明白他所想,萧止说:“不必忧心了,陛下把赤金方棱锏赐给本王一事已经传开,陛下既有心,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挂在心上。”
回来之后,萧止想了阵子,分析一番京城的权势盘踞,陛下在与秦相一党暗地较劲,绝对不会再树立一个敌人。
所以,这次的赏赐是示好。
他把香囊推到贺知谦跟前,“你闻闻是不是味道各不相同?”
贺知谦把再度谈及陛下的话咽回去,挑起一个香囊,“是宫中之物。”
“好眼光。”
贺知谦凑近闻了闻,又看了看其它的,“是不一样,此中香料是养神的,听说是尚药局的一位老医丞潜心钻研多年,不同名贵古方试了个遍,唯有皇室供用。”
萧止没那么讲究,只道:“怎么没有陛下身上的味道?”
他戳戳这些个小玩意儿,确实小巧可爱。
贺知谦狐疑的看着他,萧止大方回应,“只是觉得那味道好闻。”
贺知谦把他手中那些玩意儿按在桌上,“女子身上敷了香粉……”他没说全,想着萧止能够领会。
“哦,那明儿本王去请教陛下用的是何香粉。”说完,他不由感叹,真的很好闻。
令人心旷神怡那种。
“……”
贺知谦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