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
季明淮:“???”
随着这道声音,衣柜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绯衫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婉转水眸的美人,从中走了出来。
宁和音呆若木鸡,这他妈又来一个?
叶绯将面纱揭开,露出美貌到摄人心魂的脸庞,嘴角勾着轻蔑与嘲弄的笑意,“ 今日是九千岁夫人归宁的日子,若不趁此机会,怎能再见到你?”
宁和音眨了眨无辜的眼,“太后又漂亮,又有魅力,你跟了她,算不上亏。”
言下之意,他妈的别再惦记我了。
“音音姑娘,” 叶绯的话语重了一些, 勾人的水眸中强压着情绪,“当真这么认为?”
季明淮喃喃道:“阿绯,你真和太后……”
叶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宁和音嘴巴皮子还没动,两人一个躺回床底下,一个重新藏进衣柜里,动作比兔子还快,房间里安静得像从来没事发生过。
宁和音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门没关紧,直接进来。”
站在门外披着袈裟的和尚,听闻这话神情愣了一下,“女施主,那恕小僧失礼。”
说着推开门,看到笑容逐渐僵硬表情龟裂的人,递过手中的钱袋,“女施主,昨日的上上签,无需一两银子,这是剩下的——”
“ 你怎么进来的?”
和尚又是一愣,“从大门进——”
“我不是问你这个!”宁和音要疯了,“你一个和尚,随便进人家?”
“小僧见女施主印堂发黑,周身无形中有黑雾环绕,接下来定有祸事,因此丞相夫人格外通融,让小僧前来为女施主解祸。”
“你在这里,就是最大的祸!”
宁和音拿了钱袋不由分说,要把人推出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动静,宁和音眼疾手快把他往旁一推,刚好推倒在屏风后掩藏了身形,门没来得及关,窗户已被推开。
宁和音站在门口,微笑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啊,生活真美好啊!”
说着关上门,回头望过去。
“你来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黑衣人初进房时,见到她笑着对外界充满了渴望,关上门时的动作又是那么恋恋不舍,本来就暗沉的眸更是暗了几分。
他朝她走过去,边走边道:“有了吗?”
若是没有,他再另想他……
“有了。”宁和音笑着回。
藏在暗处中的三人眼眸同时微睁。
怪不得她归宁无夫君陪同,原来归宁只是托词,真正的目的,是来见奸夫!
男声问道:“真有了?”
女声回道:“真有了,你不信?”
三人:“……”
连孩子都有了。
心情莫名复杂。
宁和音从怀里掏出羊皮纸卷,递到他手里,“你摸摸看吧。”
黑衣人垂眼,宁和音又道:“这下,可以给我了吧?”
三人:“?”
“给你,过来。”
三人:“??”
“张嘴。”
三人:“???”
终于按耐不住要冲出去的前一瞬间,屋顶先有了动静。
略微刺眼的光芒透进房中那刻,几枚闪闪的银针速度出奇的快。
宁和音嘴里叼着丸子往回看,一袭雪色衣裳干净不染尘的人,已然站在了屋内的中央。
宁和音:“!”
呔,狗贼!
果然有埋伏,宁愿看她死!
庄沢走过来,她看向窗外,“他武功很高,你现在去追,还来得——”
“不追。”
雌雄莫辨的声音一在房中响起,藏在暗处的三人心中惊呼,抓奸现场!
以九千岁残忍暴戾的手段,定会将她……
“那你来干什么?”
“你以为呢?”
瞧瞧,这看似清淡的语气,隐藏着怎样的狠意?
一、二、三……七、八、九。
十!
数了十声不见动静,床下的人、柜中的人、屏风后的人,同时冲了出来,然后他们看见——
本应该被掐着脖子柔弱无助挣扎的人,反倒勾住了白衣胜雪的那人脖子, 两人交颈相依,唇齿亲密无间。
叶绯:“……”
和尚:“……”
燕王:“……”
这九千岁,是有“喜欢被红杏出墙癖”吗?
庄沢从床柱子上拔下来的银针,再次派上了用场。
寒光闪过,目瞪口呆的三人同时倒地。
庄沢唇畔含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你是故意,好叫他们看见?”
宁和音看着墨发用玉簪束起,肤色若雪,眸若点漆,一袭白衣翩然,好看得几乎不存于凡间的人。
微滚了滚喉咙,从怀里掏出那张羊皮纸卷,“给你。”
庄沢默然不语。
宁和音说:“我给他的是假的,我知道那东西对你重——”
“我调换过来了。”
“?”
“真卷藏于你左胸侧,假卷藏于你右胸侧,你刚才用膳时,难道未曾发觉,莫名昏睡了会?”
宁和音:你妈的!
她仔细看了眼手中的假卷,“还特意被你做旧了,难怪分不出来,果然用心险恶,和离!”
“好啊……”
庄沢眼中终于浮现笑意,“真卷价值,比起当今国库更为不止,既从你手中送出,那便是你欠的债,不如把你送进宫抵债,先从皇上那收回些利钱。”
宁和音:“???”
“你既然能猜到我想交出的是假卷,那我分明在逗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本官并未猜到你想交的是假卷,本官只是后悔,因此调换回来,谁知阴差阳错 ……既然真卷已丢,那么多说无益,你收拾收拾东西,即刻便准备进宫。”
“……”
宁和音嘴巴翘得老高,“能不能不进宫?”
眼前人俱是无情摆明了拒绝沟通的眼中,出现一丝松动, “还和离么?”
宁和音刚咧开嘴,“再也不提——”
门倏地从外被推开,晏明兴高采烈冲进来。
“大人,贼人已被抓到,多亏大人神机妙算,除了相府外在其他地方同样布下天罗地网,他竟有那能耐逃到了城门处才被抓……”
忽然间,晏明觉得屋内氛围有点不对劲。
似乎,格外地冷。
他们家大人站得如同一颗翠竹般挺直,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准备……聆听教诲?
他们家夫人表情淡然如水,很随意地朝外挥了挥手,“你走吧,休书我写好后,会派人第一时间送到九千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