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睁着那双木木呆呆的眼睛小小的三角嘴却微微张着眉毛抬的老高,做出惊讶的表情。
莫名的可爱赵奇秋丝毫不为所动,在地上倒着写了几个字捏了一缕清道夫黑的渗人的头发,道:“就是这三个字听明白了吗?现在再说一遍,你是谁?”
在赵奇秋班主任一般严厉的目光下清道夫吧唧咽了咽口水,半晌才道:“我是……赵小邱我不是……赵奇秋。”
“那我是谁?”
“你是,赵奇秋。”
赵奇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看到他笑了,赵小邱激动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跟小孩得了奖励一样屁股底下扎了针似的动来动去。
“行了,起来吧,”四周已经恢复了城市景观,赵奇秋拉着他的小手站起来:“人平时是不会坐在地上的,只有特殊的时候才会坐在地上。”
赵小邱的眼睛一直不离开赵奇秋的脸仰着脑袋问他声音很弱也很小:“那是……什么时候?”
累成狗的时候流浪的时候喝醉的时候,放弃尊严的时候?
赵奇秋道:“玩沙子的时候,跳舞的时候,摔倒但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赵小邱懵懂的点点头,赵奇秋就一推他的后背,赵小邱还不熟悉走路,一下子扑倒在地。
下一秒,手掌和两个膝盖都陷进了非常柔软的地方,身后传来赵奇秋的声音:“去玩吧。”
赵小邱跪在地上,微微抬起下巴,就看到不远处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工具,有绿色的小桶、有黄色的铲子,有小塑料耙,还有已经堆到一半的简陋建筑物,旁边围着几个叽叽喳喳的人类孩子,周围是一个很大的儿童沙坑。
赵小邱又回头,就像他的脖子对赵奇秋有引力一样,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前响起来。
“小弟弟,你也要玩吗?”
赵小邱傻傻的转过头,一双沾着沙粒的柔软小手已经从地上拉起了他:“那你快来帮忙啊。”
中心岛公园设施很多,景致也好,被高楼大厦围绕着,远远望去,每个窗户里都是不一样深浅的灯光。
赵奇秋看着赵小邱被小朋友拉走盖碉堡,再看看四周,默默点头。有彻夜玩耍的小屁孩,还有通宵打太极的老头老太太,我看以后谁还叨叨熬夜不好,真可以说是天堂了。
走出清道夫、现在要叫赵小邱的牢房时,赵奇秋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
六边形的门依旧是浓稠的褐色,随着他走出来的脚步变得越发深沉,荡漾的波光逐渐变得坚硬,最后仿佛完整的一堵墙。
他原本只想安置好清道夫,毕竟这种生物也算是史前遗留的活化石了,根本没想到有后来这些变故。
最终赵奇秋清除了赵小邱脑袋里关于自己死过一次的记忆,模糊了他重生的事实,还和谐了一些关于监狱长守则的内容,其他都无所谓,毕竟他上辈子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简直是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除了有些画面比较血腥,真是忙忙碌碌,白驹过隙,一眨眼记忆也断了。
只是想起来糟心事,晚上带鲜明镜去阴阳夹缝里的时候就有些消极怠工,刚巧今天山魈莫名其妙的比昨天还少,赵奇秋就直接打发鲜明镜去送生魂还阳,自己乐得清闲的做起了监工。
野狗子吼叫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仔细听还有人类的喊声,估计今晚,它的那个“仆人”,就是身体不想来,魂魄也得下来跟着。
第二天一早,赵奇秋被一波查房折腾醒来,还没吃早饭,李培清就拿着一沓检查单和发丨票走进来。
“出院?”赵奇秋放下手里的水杯。
李培清点点头,找出住院的时候准备的牛皮袋,把所有的单子都装好,又整理赵奇秋的衣服和书包,抽空还指着隔壁道:“六点,就走了!”
“鲜明镜已经出院了?”赵奇秋忍不住挑眉。
“被鲜总接,接走了。”
靠,那还等什么,赵奇秋一跃下了病床。
“鞋穿上!”
“……”怎么感觉李培清没有之前那么结巴了?
不过虽然出院了,林钊一个电话打过来,赵奇秋还是被押在家里闲待着,没办法,只能靠疯狂刷题来排解寂寞了。
又由于郭大师上次在花房闹的那一出过于精彩,加上城里现在有点乱,做饭的保姆就告诉赵奇秋,老太太和罗晴芝一起去了山上的老宅,顺便把林东冬和一半以上的佣人也带走了。
赵奇秋当时的想法:“……”勇者。
林钊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把自己和双胞胎以及林东婉单独扔在房子里?
但晚上他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原本他让保姆把饭直接给他送到房间里,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到了快八点倒是有人来了,叫他下去吃饭。
赵奇秋还以为林钊来查岗,不想一到餐厅里,没见着林钊,原本老太太坐着的主位上却坐着另外一个人。同样是西装革履,但是西装是深灰色的,配深蓝色的领带,戴金属边框的眼镜,头上发型两边短中间长,用定型胶从前往后梳的一丝不苟。
长相也是人模人样,镜片后的一双眼睛轻飘飘的看了赵奇秋一眼。
赵奇秋也打量了他好几遍,有点纳闷。
为什么他印象里的林东清,还是有股霸总范儿的,虽然性格有点独,抱着锅里的,还看着别人碗里的,小气吧啦,但有多少年没见着活人了,今天猛地一见,时尚是挺时尚,像卖保险的,又像搞中介,大晚上还穿着外套,你说服务意识强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