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一直等到了子时,也未见慕清煜人影儿。她有点耐不住了,披上上次遇刺破了几个洞的黑貂披风,准备出门。
绿水嘀咕道:“六公子,穿个破貂裘出去,被人瞧见会丢人的。”
景云初:“我倒忘了它破了,若是乔木在,定能补的天衣无缝。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貂裘!”
绿水不干了,“你嫌弃我!”
景云初赶紧哄道:“没有,没有,上天明鉴,绝对没有!”
“有!你和明远公子一样,都嫌弃我!嫌弃我手笨!嫌弃我脑子不灵!”
景云初在心里把明远骂了十八遍,惹了人一拍屁股走了,黑锅扣到她头上。面上还得笑容可掬地继续哄道:“绿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你。你看,乔木乔叶两姐妹我都派出去了,独留下你陪着我。你这样误解我的心,我好难过。”
说完她自己肉麻地抖了拌。要说治绿水,景云初是一套一套的,绿水听了这句后,果然面露愧色,单脚蹦过来,拉着景云初的手,说道:“姑娘,是我想歪了,您别生气。”
景云初拍了拍绿水的脸,换了件棉披风,道:“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景云初刚拉开门,就看见面前杵着一个人,她吃了一惊,肢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腰间的剑瞬间就到了手上,一道白光迅如闪电就挥了出去,来人好似没想到她会出手,愣在原地居然没动,好在她电光石火间看清了人,急忙收手,那剑堪堪停在了慕清煜的脖颈之前。
慕清煜吓了一跳,喃喃地说道:“我正准备敲门。”
景云初窘的赶紧放下剑,退后两步,弯下腰,正而八经地行了个大礼,“少将军,对不住,吓着您了。”
这话说得不怎么服帖,慕清煜心想这是在道歉还是在损我胆小呢,不过这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清清嗓子,说道:“于璟传话说景姑娘要见我?”
话语带着客气和疏离,景云初也不介意,向右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辛苦少将军了,外面天寒,不如进屋一叙。”
慕清煜负手而立,严词拒绝道:“夜深了,姑娘家的闺房,男子如何能进。”
景云初:“……”
好吧,景云初从善入流,轻轻笑了笑,“那就在门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我想在临行之前,亲自向少将军辞行。”
慕清煜没有流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显然是于璟已经告诉他了。他点点头,“会安城虽大局已定,但政务、民生、军防等诸多事务还需晋王主持,你留下也无益,早日去京城见父亲才是正理。”
景云初本来是想把她辞行去见秦王这事全盘托出的,现在听慕清煜之意是以为她要直上京城,一时犹豫了起来,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就变成了:“少将军说的是,只是大战未了,我南下京城,沿途盘查甚严,恐怕会不太顺利。”
慕清煜没有吊人胃口的癖好,听景云初这么一说,马上就拿出了于璟给他的通行令,“景姑娘,这是晋王爷托我转交给你的通行令,只要持有此令,大魏境内任你通行。”
“民女谢过殿下!”景云初朝着陆北宁的主院行了一礼,接过通行令,细细地打量起来,这是一块长两寸宽一寸半的铜牌,一面雕着龙身虎头的图案,一面用小篆刻着一个“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