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太玩闹了,根本没意识到他所作所为所处环境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他想游戏人间,可眼前的人和事根本不容得他半点游戏。
他扔掉了剑,用自己擅长的搏击术对付眼前的敌人,将他们打倒击晕,让他们不能伤害到自己和苏景宁,而不下杀手。
他刚打晕一个,另一个之前被他打倒的人却又爬了起来,趁他不备向他挥舞长剑而来。
顾长安猝不及防,眼看他的剑就要捅进自己胸膛,然而另一把剑已经瞬间刺穿了他的脊背,他这次真的倒下再不能起了,顾长安看到了苏景宁冷漠的脸。
刀光剑影中,她质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他连声音都忘了掩饰,慌张地回答:“我不能杀人……我不能……”
莫离掩护苏景宁,打开攻击她的人,而苏景宁捡起了顾长安的剑塞到他手里,“你不是在杀人,你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就跟我们所有人一样,你拿不起这把剑,你就连任何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于敌人剑下。”
“可他们不是我的敌人!”顾长安失控,迷茫而畏惧,“他们只是与你们国别不一样的人!而我不是南晋……”
莫离被人牵制住了,苏景宁听着他的话似有失神,一个万朝宗细作挥剑从背后向她刺来,而她没有察觉,只是看着他。
“银狼,不要让我失望。”
眼见她命悬一线,顾长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剑就刺进了那个细作的胸膛,献血喷涌到他的银狼面具上。
苏景宁在他背后,笑了。
“看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对他道,然后继续敏锐地对阵杀担
“啊!”顾长安的理智全然崩塌,疯狂起来,他再想不起自己是谁,痛苦地怒吼着,发疯似地挥舞长剑,他的眼里只有黑色的身影与红色的血,凭着下意识,机器人一般对抗着万朝宗细作。
苏景宁身上的伤还没好,战斗到中段,已有些体力不支,她下令给莫离,让她去追那辆马车。
“殿下,那你……”莫离不放心。
她一边对敌,一边道:“你去保护萧长青,放心,有银狼在,我不会有事。”
顾长安听到她的话,转移到她身边掩护。
莫离听令而去,她又向顾长安下令,“杀出去,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她发了哨令,在场的罗云门细作急速撤退,他们杀出了围困,一人夺了一匹马飞奔起来。
在上马之前,苏景宁又发了一声哨令,召出了埋伏的弓箭手。
原来她早就安排好,这一路追一路杀,看似是在追那马车,其实是在把万朝宗细作往这里引,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上次这样中万朝宗的计,这次她要万朝宗细作也中一回同样的计。
毕竟长安不是幽州,万朝宗细作就算全部出动也无法与罗云门细作拼人数优势,况且今晚他们还要分兵两处,另一个地方也是他们的战场。
顾长安驾马疾驰,耳边已渐渐不闻那混杂的缠斗声、叫喊声、流矢声……他们离开的地方逐渐安静下来。
这个世界,只有输赢,没有好坏,只有生死,没有善恶……
看着前方那个白色的背影,他知道了,从这一夜起,他已不再是顾长安。
他可以是罗云门的银狼,也可以是北梁的荀韶祺,却不能再是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她吗?
还是因为自己总是拎不清,总是在玩,却被命运狠狠地玩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