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
“景宁为何如此肯定?”南帝问。
她答,“因为景胤已经被关起来了。”
南帝似乎更不解了:“不光是景胤可能泄露吧?这事牵扯的人众多,景宁你怎能确定不会有其他知道内情的人把事情传出去?”
“因为景胤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语气,没有什么表情,只定定地看着她的父皇。
南帝渐渐明白了,沉默了一阵,若有思索,之后换了一副神色,犹犹豫豫地问她:“景宁,景胤会被软禁多久?”
“一辈子。”
南帝拿茶杯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仿佛突然间不认识她了。
她补充道:“如果兵力部署图的事情泄露,起了什么风波,他就会被罗云门囚禁终生。”
“否则呢?”南帝问。
她道:“那就等此事了结了,北梁同意停战了,南晋无危了,他就能重获自由。”
南帝合目,深吸一口气,不再看景宁,“好,好,朕了解了。”
景宁始终不往追责于罗云门的话题上靠拢,她是打定了主意,赖这一回,绝不将罗云门掌门之令交出去……
赶回长安,设计控制了景胤,控制了瑾贵妃,稳住了父皇,一步步都按她的计划实行了。
每一步都走得漂亮极了,聪明极了。
可是,聪明的事做完了,就得做点蠢事了……
景宁叹了一口气,内心的疲惫不经意间尽显无遗。
她从广袖中拿出一方锦盒,双手奉到南帝面前:“父皇……景宁在回来的路上,得了两样的东西,特地带回宫,进献给父皇,请父皇过目。”
南帝笑笑,拿过来:“景宁真是有心了,如此匆忙还不忘带宝物给父皇……”
他拿过锦盒,打开来看,却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两样极其平凡的东西的锦盒分为两格,一格里面盛着洁白圆润的米粒,一格里面盛的是干瘪粗糙的糠粞。
南帝看着这两样东西愣住了。
她一直端着礼,低着头,无声许久,最后非常沉重地开口:“这两样东西,于父皇而言并非珍贵,而之于百姓,就是不可缺少的粮食。其中一种父皇应该认得,就是普通的大米,北梁家家可食,而另一种……本来景宁也不认得,是民间农夫告诉我,这是糠粞,国界之外,北梁百姓以之为猪食,国界之内,南晋百姓……食之……”
果然,那方锦盒随她的话语落地,嘭地一下砸到她面前,盒中的谷物撒了一地,从地上溅到她脸上。
景宁没有躲开,也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端礼,拜倒,“父皇息怒……”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