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眼神中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他皱眉,伸手端起茶盏,袅袅升起的白烟遮掩住了他脸上微恼的神情。
程楚河却是眼眸一亮,巴巴地追问道:“楼……表哥,表嫂是不是那日被你抱着的小姑娘?”
“嗯。”
见有戏,程楚河舔着脸又问:“表嫂是不是贼好看?”
“嗯。”
“表嫂是哪家姑娘?”
程楚河瞅着楼君炎,大气也不敢出,成败可在此一举啊。
楼君炎轻晲了一眼程楚河,慢条斯理地说:“你,表嫂!”
“……”程楚河吐血,猝。
果然,表哥的嘴,不是那么好撬的,气死人不偿命!
程楚河已经原地阵亡,扭头,有气无力地转向顾辞,阿辞,出师未捷身先死,你有没有办法激将楼君炎大开尊口。
奈何,顾辞没读懂他眼神中传递的深意,借口家中有事,先行离去。
“阿辞,你当真要弃我而去!”程楚河伸手,朝着顾辞翩然远去的背影,失声呐喊,情真意切。
说好的兄弟情深呢。
楼君炎:“……”
直至看不到顾辞的身影,程楚河立马正襟危坐,想走又不甘心没探出口风,不走又有些头皮发麻,顾辞不像他,哪怕再好奇的事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做,自有侯府世子的体面要维持。
这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坐立不安之下,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瞄楼君炎的脸色,这一瞧不得了,这位表哥唇角轻扬似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或许真是即将抱得美娇娘的喜事冲淡了春闱落败的阴霾。
程楚河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楼君炎身上那种鬼畜勿近的戾气淡了些。
这愈发勾起了他的兴趣,实在等不及一月后揭晓谜底。
程楚河搓了搓手,殷勤地给楼君炎斟茶倒水,笑的无比谄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表哥儿,方才有外人在,你不方便透露是哪家的姑娘,现在就我们自家人,你就别吊表弟的胃口了,行吗?表弟保证,在表哥洞房花烛夜前,绝不透露出去!”
楼君炎冷嗤一声:“你也知道是外人?”
“在我心里,顾辞哪儿跟表哥相提并论,你可是我亲表哥。”程楚河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却又暗暗鄙视自己,为了揭晓个挠心挠肝的谜底,做的简直有辱斯文。
阿辞,对不住,你依然是我的心头好,亲表哥都不及。
“以后,少跟顾辞来往!”
楼君炎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也不管程楚河是否真听得进去,起身就朝外走去。
“诶,表哥,你还说那姑娘是哪家……”
“你,表嫂。”
程楚河欲哭无泪。
这不等于还是没说嘛,得嘞,想撬开这位祖宗的嘴儿真比登天还难,只能等大婚之日再见分晓。
那姑娘可真神秘啊,一个比一个瞒得紧
。
程楚河郁闷地灌了杯茶,正主儿都走了,也没心思继续呆下去,便出了如意阁。
正看见楼君炎上了马车,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程楚河忽的上前,一把拽住马车的缰绳,“表哥,你是不是对顾辞有偏见?”
楼君炎冷眸:“无。”
“那你为何不待见他?”
楼君炎凤眸暗沉,抬手,一掌挥开程楚河:“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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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县,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