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母还是那个老样子,想来那么多年来她对安富那么好,对自己却那么差劲,这场亲情的赌注太祖母赌赢了,因为安富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好歹也是养育了父皇长大,才有了她,虽然对她严苛处处挑刺,但没有让她变成一块恃宠而骄的废铁,反而会读书写字,会简单的轻功,还会跳舞,样样都会,她怕什么?
静静的想了一下安乐转身就要离开,突然看见旁边挂着的父皇送给她的生辰礼物,那是一把上好材质打造的剑,取名“安乐剑”,安乐常常用来练功,她最喜欢也最舍不得佩戴,一直藏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如今这剑居然在太祖母房里,想也不想安乐就把剑拿下来拿在手里。
她迅速一跳,立刻回到了屋顶上,将瓦片一块块尽可能的悄声安放回去,随后离开。
她走后皇太后突然睁开双眼,揭开被子来到佛像前扭开菩萨发现书不在了,她又来到瓦片正对下来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乐……”
她挣扎半天只说出了一个乐字。
她知道那是安乐。
门口的丫环绿豆推门而入:“皇太后,怎么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皇太后摆摆手回到床上躺下,绿豆转身关门出去。
一颗泪珠从皇太后眼角滴落出来。
安乐拿着书比较轻松的走了过来,马上就要出去了,突然一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探皇宫,不过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刺客,毕竟夜行衣也没有穿,还是个女子,是对自己的行动百无一漏很自信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渐渐的传到了耳边,安乐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决,会不会是在劫难逃了。
结果回头一看那人,两人都惊讶了一下:“公主。”
是阿引,安富的心腹侍卫。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阿引把剑收下,压低声音问道。
“你,你不杀我?”
见阿引居然把剑挪下,安乐有些怀疑。
“属下奉命每晚在皇宫巡查,突然看见一个女人从那边过来,就在这里等候,想不到居然是公主。”
“我……”安乐在想怎么找借口。
“公主还是赶紧离开吧,若是,若是皇上发现了你,你势必会被抓起来立刻斩首。”
安乐低下头突然看见阿引脚上的鞋子不一样,明显有一只脚特地用一只大方鞋笼罩着。
“你的脚……”
“那日我放公主离开,被皇上知道了,他一怒之下刺穿了我的脚心,本来就要好了,可中途受了点湿热,化脓了。”
安乐有些生气:“所以即便这样他也叫你来巡逻?”
阿引有些面色苍白的回答:“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能够让他安心。”
安乐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可也是他,一箭刺中了哥哥,让哥哥从此跟她天人永隔。
“公主赶紧离开,等会儿会有换班的队伍过来,若是再晚些,我恐怕不能保下公主了。”
见阿引如此为自己找后路,安乐索性应下:“好,我马上离开,你,多加保重,最好能够活到我亲手斩杀安富的那天。”
不等阿引说话她一个跳跃就离开了,阿引收起剑叹口气:“那就等到我们兵锋相对了再说吧。”
安乐回到宫墙外面,她回头看了几眼诺大的宫门,下一次再见,一定要好好的。
“父皇,哥哥,乐儿一定会,替你们守护好这安平大国。”
一路夜奔,安乐回到了那个山洞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连夜骑着杨叔叔临别时给她的宝马离开了安平国境内。
“安富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只要在安平国内,总有一天他都会找到自己的。”
安乐一路向北走,路途总有几户商家没有关门,她用杨丞相给她的银子买了不少菜种子和几只鸡系在马背上,店老板见深夜难得有人还来买东西,又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女子于是发善心送给她一副碗筷,多余的钱安乐也买了床褥被子,她怕冷,可以饿死,但绝对不可以冷死的。
走得累了安乐就歇下来休息一会儿,直到走到天亮,她就近找了一座山牵着汗血宝马艰难的上去。
好在安乐运气足够好,山里有一个大石洞,她把马拴在一旁喂草就进洞去探路,里面是个不太大的洞穴,刚好可以装下她和那匹马。
安乐收拾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正午才从洞里出来,她还没有仔细看过这周围的风景,现在看去,周围都是果树和土地,附近还有一条小河可以洗衣服洗澡,在不远处有几户人家,想来比较安全。
马已经吃饱在一旁躺着嚼东西,安乐寻思日后的生活。
好在太祖母为难她的理由千奇百怪,罚她的事情也什么都有,安乐去和老伯种过地,养过鸡,那时候太祖母以为她会受不了哭着回来求饶,结果她反而养成了一个勤快的“农家人”,好家伙,气得皇太后卧病几天起不来,可自己的母后却心疼得惨兮兮,“我自个都没有下过地,怎的你太祖母如此心狠手辣?”
从包里拿出干粮勉强吃过之后,她有些难以下咽,“太想吃御膳房的东西了。”
但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安乐只能忍着吞下去就匆忙去找工具开始种菜,山洞面前的土质居然出乎她的意料如此好挖,附近还有一些野蘑菇。
安乐种完菜就去圈地养鸡,最后又去附近森林抱来很多木头把山洞周围几里圈养起来,她如今有剑在手,也就不怕野兽,就是晚上就要早点睡觉了,她有些怕黑,“以前,以前哥哥会陪我走夜路的。”
“不过,已经盛夏我就可以躺在门口看星星看月亮了。”
安乐觉得这样也挺好,总要自己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去体会各种生活,才能对得起来这世界经历的一遭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