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挣脱他的桎梏,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腹,垂着眸不敢看他,脸颊和耳朵粉红粉红的。
用女孩子家特有的,羞赧的声音小声,“我有点饿。”
……
沈辞走向院子的西北角,那是厨房和茶水间。
小小的屋子一片荒凉,显然很久没做过饭了。这别院虽有下人定期打扫,可却没人在这住,更不用提生火了。
沈辞是不会做饭的,可在雁关那行军两年,练习的什么都会了。
有时候打起仗被人偷了屁股,后勤兵伙头兵死了。打仗也不能饿肚子,一群大老爷们就硬着头皮研究,对付对付做的东西也能吃。
沈辞肠胃娇惯,开始吃不惯,后来也习惯了。只是有条件的时候他愿意去鼓捣,做一些不那么粗糙,难以下咽的饭。
他走进角落,掀开盖子,米缸里的米发了霉,里面困着滋生很久的小飞虫,嗡嗡的,很恶心。
沈辞皱眉,余光瞥见灶台上的面,信步走过去,掂量着那半袋面,心里有了主意。
沈辞洗了洗手,随后倒出部分面粉与水和在一起,搅了搅,变成一个面团。
他放盆里拿盖子捂着让面团醒发,借着这档子功夫,添了点柴火在灶坑里,拿火折子点上火,把灶烧得旺旺的。
面团醒的差不多了,沈辞拿出来用擀面杖擀成饼皮,倒了点油,他拿杖子抹了抹,铺得均匀。饼皮从一边卷起卷成饼胚,然后把饼坯擀得薄薄的。
下锅后,时不时的翻了翻面。不多会儿,一个颜色金黄,酥脆的薄饼就成型了。
沈辞拿盘子盛了两张饼,端着回屋了。
琬宁饿的肚子又叫了好几声,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她看沈辞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正是香味的来源。
她惊讶道,“你做的?”
沈辞把饼放在桌子上,皱眉反问,“不然是谁做的。”
白色的盘子里,静静的躺着两张饼。金灿灿的,饼皮煎的脆脆的,琬宁捻起一张,入口薄脆,饼香四溢,带着面粉的甜味,好吃极了!
她又咬了一口,冲他笑,“可是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呀,小时候都没有。”
沈辞觉得她大惊小怪,浑然不觉道,“在军里学的。”
琬宁“哦”了一声,水灵灵的眸黯了下来。
他们分开的这两年,沈辞有好多变化是她不知道的,意识到这点琬宁有些低落。
她曾经所依仗的少年时的情分可能在沈辞眼里不算什么,而且不论有没有宋家那门亲事,沈辞与她终究也没有口头定下什么,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邻居。
自己还总是想缠着他,多和他待一会儿。
琬宁眼角有点湿,她飞快的拿手背抹了下,随后咬了一口饼。
沈辞注意到她的异常,眉心拢着,有些诧异自己又哪惹到了她,可晃来晃去就这点事儿,他想了半天也没猜到。
沈辞抬腿踢了踢琬宁的脚底,刻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逗她玩,“方才你喊我沅景哥哥来着。”
琬宁思绪被打断,有一瞬的茫然,怔怔的看着他,“什么?”
她都不敢多亲近沈辞,怎么可能叫他哥哥。
沈辞低低笑,语气挑逗,“怎的,酒醉的时候一口一个沅景哥哥,醒来就不认账了。”
他注视着琬宁,见她耳根又泛起了粉,眼里溢满了羞赧,全无刚刚的难过低落,这才满意。
小姑娘家家的一天总瞎想什么。
沈辞手指敲着桌面,看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约摸着城门快关了,道,“等你吃完,咱们就回京。”
琬宁飞快的把两张饼都吃完了,随着他上马车。
逼仄的车厢里,琬宁好像一点点想起来时自己干的那些事儿。
搂着沈辞的腰,还和他撒娇,枕着他的腿睡觉……
琬宁越想越臊,低垂眉眼,不自然的与沈辞保持着距离。
沈辞假寐,感觉到琬宁挪着身子,知道她想起了仗着酒醉胡来的事儿,定是抹不开面,也不打算睁眼。
琬宁挪好了地方,见沈辞睡着,轻轻舒了口气。
沈辞闭眼睡着,她反倒是自在不少,没那么尴尬。
马车一路疾驰而去,赶在天黑城门下钥前回到了城里。
行至柳影巷,琬宁客气的道谢后边准备下车。
临下车前,沈辞突然睁眼,唇角咧个坏笑,问,“琬宁,和女孩子议亲可该注意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