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也低声抽泣着,连连点头答应。红盖头下,原本明亮美好的双眸早已泛红微肿。
一旁的顾重楼弯下身来背起顾望舒,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大门,低低的声音传到犹自抽泣的顾望舒耳中:“月牙儿莫怕,哥哥一直在呢。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只管回来找哥哥。”
将人放至轿中坐定后,顾重楼放下轿帘,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背。随着喜娘一句起轿,顾府门前的小厮将早已准备好的茶叶、米粒撒向轿顶。长长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走去。为了讨个好彩头还特意绕了仟岁坊、三法卿等处。
等到了王府吉时刚刚好,喜娘一声迎花轿之后,老远的王府便奏响了喜乐。待得轿子落下卸了轿门,一名五六岁的盛装幼女从府中走了出来,轻轻的拉了顾望舒的衣袖三下,而后才将人带出来。
跨马鞍、步红毡,顾望舒顺着喜娘的力道来到喜堂右侧站定。而钟离瑾则佯避开去,有捧花烛小儇请回到左侧站定,之后便是“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仪式结束后,有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喜娘搀扶着顾望舒朝着新房的位置走去,身后钟离瑾唤来白芷,吩咐了些什么随后紧跟了上去不提。
走过传宗接代后二人同坐在喜床上,全福夫人将金色小秤递给钟离瑾。后者接过后在顾望舒头上轻轻扣了一下,而后缓缓的挑起了盖头。
龙凤烛下,顾望舒半垂着眼帘,称着凤冠当真是云鬓花颜金步摇,眉心那一朵半开凤凰花钿,更是让她染上三分明艳。
稍坐了坐,钟离瑾低声道:“听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本王吩咐白芷给你准备了些吃食,还得有些时候才能好,你先用点垫肚子的糕点可好?”
“望舒都可以王爷还是快些去前面吧。”顾望舒并不说好与不好,只一个劲的催促他到前头去。
钟离瑾知晓她心中不自在,遂也不多留离开了,离开的同时也挥退了守在房中的侍女。待他走后,顾望舒方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新房的模样。
大约是为了让她熟悉,整间房间的布置能看出她闺房的影子,只在细节处多添了一些东西,顾望舒想着那大约就是钟离瑾的。
憋了一天没说话的纭画此时见房间里没人后叽叽喳喳的开口了:“小姐,奴婢瞧着王爷待您跟用心呢,还特意把院子装饰成揽月苑的模样。看来王爷也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不近人情嘛,就算对外人不近人情,对小姐还是上伤心的。”
顾望舒拈着一块糕点正要吃,闻言偏头:“王府不比顾府,我如今也不单单只是小姐了,盯着我的人很多。所以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纭画,我保不住你。”
纭画愣住,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旁的墨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迟早败在你的这张嘴上!这儿是什么地方?摄政王府!你议论的是什么人?摄政王!就算王爷娶了小姐可他首先是摄政王!非议皇室的罪名你担得起?
“更何况,盯着摄政王妃位子的可有不少人呢,她们就等着揪住小姐的错处好上位。小姐如今的处境虽不至于说是如履薄冰,却也是危险的很。不说别的单说那苏小姐,尤其是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