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个儿子,是二房的福气。” 尽管瞧不上贾政夫妇,不过对于贾珠,沈氏对他的观感还算不错,这句夸赞也算是实心实意的。 然而在这种气氛下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罢了。 “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今天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儿,府上的那位大姑娘,当初你们花了二十万让她成为了侧妃,我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她就彻底地失宠了,你恼不恼?气不气呀?王氏。” 这话简直让人眦目欲裂,而非气恼了。 要知道元春可是二房全部的希望所在,却不想,给人几句话就坏了前程,这如何能不让人生恨? 看着王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沈氏头一回觉得这么痛快,打击地贾母失禁都没让她有多少的成就感,哪儿像现在,简直是太爽了。 这种感觉! “沈氏,你有什么招儿来对付我,别对着我的孩子下手!” 这是第一次,王氏挺起了腰板,跟母狼一样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哎哟,这就着急啦?生气了?如今才哪儿到哪儿呢?好歹如今的元春还是侧妃呢,你晓得失去了恩宠的妇人过的怎样的日子么?哪怕是侧妃,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没有孩子,将来的下场么……哈哈哈哈……” 看着一副快要疯癫状态的沈氏,二房诸人头一次觉得沉甸甸的。这种撕逼一般都是在幕后,哪儿会像今天这样,直白地晾晒在众人的面前呢。 “大伯母,这又是何必呢?鸳鸯相报何时了?这样的话,难道您就没有半点儿的愧疚么?” 众人面面相觑,王氏满是愤怒,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给撕碎了。唯独宝玉不同。 尽管这些年家里的日子不好过,比起以往的宝玉来说已经长进了许多,少了几分天真,可到底非凡人,骨子里的天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了的。 这位“大伯母”气质出众,端庄高洁,比起自己见过的那些市井妇人不知道强出了多少去,宝玉这心中自然是很有好感的。 此刻听了她这话,立即地出头说道。 这话问的可真是让沈氏哭笑不得,让二房其他人掩面无语。 “愧疚?完全不会呀,当初你母亲使人将我八岁的孩儿往湖里推,耍诈设局说我偷人,害我母子二人在外面吃苦十多年,我的瑚儿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差点儿就回不来,你问问王氏她可有半点儿的愧疚?她只怕此刻恨自己当初没能力当场弄死我们母子俩吧,是不是呀?王氏!” 父亲是个道貌岸然,无所作为的伪君子,母亲是个心狠手辣的狠毒妇人,竟然会养出这样纯良的儿子来,可着实是可笑至极。 宝玉,他凭什么纯良? “不,这不可能,太太她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宝玉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替着自己的母亲苍白地辩护道。 尽管他自己其实也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很低。 “误会呀,肯定是有误会的,因为你母亲她还真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躲在贾史氏后头,做个帮凶罢了,可笑又可怜,如今可不知道有谁会来庇护你呢,王氏?贾史氏如今瘫痪在床,你说这不是报应?就不知道你当年造的那些孽会不会报应到你的子女身上了……” 这话听着阴测测的让人心中忍不住发寒,便是知道些许内情,对着沈氏与大堂兄有些许愧疚心里的贾珠都有些不舒服,更别提其他人了。 “沈氏,你不得好死,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弄死你呢,还有你那个杀人恶魔的儿子……” 王氏这话算是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当初的做派,沈氏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今天的目的达成了,她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了。 “可惜呀,我们母子大难不死,如今报应要落到你的头上了,希望你好生地享受自己的美好生活罢。当然,还要活的久一点……” 沈氏说完之后,带着丫头婆子地离开了,王氏浑身的力气似乎退散的一干二净了,也顾不上院子到底干净与否,一屁股地跌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王氏头一次在儿女面前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