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宫做什么?”云少白脸色沉了下来,起身将中衣穿好,旁处的两位女子瞧出了什么端倪,兀自提着酒水离开了。
楚如画笑了笑:“左相大人能来的地方为什么我不能来?”
“回宫!”云少白将外衫披在身上,冷冷的望着楚如画。
“堂堂左相大人还未成婚便花天酒地,我若将此事传了出去,大人这一世英名也就尽毁在这青楼之中!”楚如画前世已然为了这男子身败名裂,可最终还不是落得一个必死的下场,与其日后成全他与楚平乐,倒不如现在自己亲手毁了这桩亲事!
云少白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楚如画,方才那一抹怒意俨然已经消失不见:“公主这般生气,都是颇有些做妻子的作风!日后好好表现,本相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说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逢巧这时赵括从外间走了进来,本想着挑出了几个不错的舞女,叫左相大人瞧一番,可这刚入屋,便瞧见了楚如画倔强一般的小脸儿,顿时捏了一把冷汗,将话语生生的憋了回去,笑笑道:“长公主在呢!”
“我们走吧,公主要不要一路同行?”云少白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我们谈个条件吧!明日我向父皇退婚,若左相大人应允,那我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再提!”楚如画自知他不会服软,可这退婚于两人都有益,何乐而不为呢?
云少白没有说话,他早已料定楚如画会有如此想法,可他为了自己的江山大计,怎可舍了这一块到嘴的肥肉!半晌,转过身和赵括一起离开了雅间。
喜糖愣在旁边不敢言语,只觉得这驸马对公主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自家公主说了那么多足以让他动怒的话,他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如此想来,日后成婚也未必会是公主自己想的那般可怕,只是公主一人太极端罢了。
楚如画自是不罢休,眼瞧着云少白出了这静香阁,便匆匆跑了下楼。
那老鸨和姑娘们早就在门外将露雨轩的动静悉数听了个明白,原来方才闯进来的那名俊俏少女便是当今的长公主,早就听闻朝廷左相大人要在上元佳节那一日迎娶皇家的皇长女楚如画,可未曾想过今日就在自己的地盘上瞧见了那不可一世的左相大人,还差点得罪了当今的长公主,现在想想也是提心吊胆,日后还得抬起眼皮来讲话,若是在遇见什么金贵的主儿,一股脑的撞上去了,那就紧着给自个收尸吧!
京城中做买卖的各式各样,莫说是花灯,就连平日里常见的蜡烛也挂的满街都是,楚如画才从青楼出来,便瞧见云少白和赵括已经走到了长街的尽头。
“公主,咱们还是回宫吧,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咱们偷偷溜出宫来,还闯进了青楼…怕是又要受一顿罚了!”喜糖本就胆小,如今竟陪着公主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了一出公主抓驸马的大戏,只怕是日后传到项皇后的耳朵里,又要闹得满宫都不消停!
“我若不这样做,怕日后成全了别人,自己却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别人?”喜糖闻声愣了愣,这公主自打回宫那天起,就如同是换了个人一般,行事做事也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这还未成婚便总想着成全别人。
楚如画走的步子快,虽说是穿着简装,可冬日的衣服也实在繁琐,街上的彩灯个个都燃着烛火,衣角擦边而过钩住了街边小贩的长杆,顷刻之间,展架上的灯笼悉数滚落了下来,红光缭绕,眼瞧着青烟四起,吓得众人纷纷乱窜:“着火啦!”
“这位姑娘!你这是作甚,我们是小本生意,这灯笼都毁了,你如何赔偿!”
楚如画怔怔的望着这火势越来越凶,心中懊恼不已,本想着出宫赏个花灯,却不料遇见了云少白,如今好处拿不到却又摊上一堆事儿,也实在糟心。
“对不起,大叔,这些我们都赔偿!”
“这些够你下辈子花的了,把嘴闭紧!”云少白将一颗金粒子放在案板上,冷着脸一把拽过楚如画的手臂,拉着她就要离开,那小贩怕是个不识货的,硬着头皮就要追来,赵括嬉笑着脸拦下了他:“这金粒子足够让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若再敢追上去,阎王爷也救不了你!记住,今日你见到了谁,绝不可向别人提起!”
小贩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几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