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年忽而问:“你杀了慕云轩,那慕济呢?万一查到他的头上,他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话怎么办?”
沈岩眸色冷凛,“儿子不会给他话的机会。京中的消息传到慕济的封地燕国,至少得半月的时间,儿子的飞鸽传书三就能到达。慕济,也只有三可活了。”
沈重年握了拳,这三,将是他最难熬的。
他按了按沈岩的肩膀,看了看冰冷坚硬的地面,不忍道:“你起来吧,不要跪着了,让下人看见难免嚼舌。”
沈岩站了起来,低声道:“父亲告诉管家,府里这些日子任何人只得进不准出,尤其是刚才在场的下人,严加看管,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沈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重年点零头。
承欢殿内一派忙碌,宫人们忙着换白帐,挂白灯笼。
青竹从外面进来,看到此景,心中大惊,好在她离开前姐嘱咐过她不管回来看到什么样的情形,都不要慌,只要按她的做就可以。
青竹自然清楚,是谁死了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一别,与姐竟然是永别了。
她一步一步迈进殿内,宫婢看到青竹上前道:“青竹姐姐你回来了。”
青竹点零头,就听见内殿传出一个声音道:“青竹回来了!进来!”
青竹两手绞了绞,走进殿内,只见皇上与皇后都在,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家姐沈妃,但沈妃已被人换上寿衣,脸色苍白,没了呼吸。
青竹嘴唇颤抖,手中的帕子飘然落地,跪上前去,痛哭出声,“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慕云廷瞅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帕子,起身过去拣起,拿在眼前细看,的确是方才沈岑前往建安宫的时候拿的帕子。
他厉声问:“青竹,你家娘娘让你回去拿帕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青竹抹去眼泪,调转方向跪向慕云廷,“回皇上的话,奴婢近来染了风寒,还未完全康复。回来的路上忽感头晕,就在自雨亭处停留了片刻缓解,这才回来晚了,没想到没想到娘娘皇上,您一直跟娘娘在一起,请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没就没了?夫人让奴婢跟随姐进宫,照顾姐,这让奴婢怎么跟夫人,跟府里交代呀?”
慕云廷眸色沉沉,他还没问罪,这个青竹倒反问地他沈妃是如何没的了?
刚才在建安宫他看到的“青竹”的确有异,如今回来的青竹是真正的青竹,还真拿着沈岑的帕子,就证明,刚刚回去拿帕子的青竹是真的,而假的青竹已经趁机逃走了。
如此缜密的衔接与安排,沈妃不愧是个才女啊。
他非常生气,却又动不得怒。
他假意悲衫:“你家娘娘心有郁结,无法开解,突然心绞疼痛而死。朕已经着人拟了诏书,将她仙逝的消息诏告下。”
青竹嘤嘤哭出声来,“娘娘,您,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您念叨皇上,盼皇上回来,难道就是,就是为了见皇上一面吗?”
慕云廷暗自叹息。
秦瑟瑟见状,上前悄悄握了慕云廷的手。
慕云廷看着皇后,突然很想抱一抱她,但在承欢殿,当着沈妃的遗体,只得作罢。
这时,皇宫卫尉梁政匆匆赶来,附在慕云廷耳边道:“皇上,银台门附近发现一个太监的尸体,脖子被扭断,衣服被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