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脱了罩裙,只着贴身的小衫,秦瑟瑟拿起绫绢扇,轻摇着扇子走到慕云廷跟前,“皇上,您要训话,就接着训吧,臣妾已经吃饱了,怎么训都成。”
慕云廷:“......”
他原本是有很多斥责和不满,甚至要问她的罪,可她这么直截了当地上来让他训,他又不知道如何训起了。
沉吟了一下,慕云廷淡漠道:“重华宫扰乱御膳房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此事皇后需有一个交代,尤其是太后那里。”
“那皇上呢?”
“......前朝之事繁多,朕一向不怎么过问后宫之事,今日若不是太后问及此事,朕不会来你这里。”
秦瑟瑟轻叹了口气,“臣妾以为皇上担心臣妾才过来的,看来臣妾是自作多情了。”
“看你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抽空去寿康宫请个安,把这件事情跟太后交待清楚,获得她老人家的谅解吧。还有,重华宫的内膳房是给你一个人用的,即刻停止与其他宫人合伙做饭。”
“不行。”秦瑟瑟一本正经地说。
“你要抗旨?”
秦瑟瑟赶紧摇头,“皇上,臣妾不敢抗旨,可一旦停止资源整合,那些可怜的宫人又要吃御膳房清汤寡水堪比猪食的饭菜了,她们多可怜呐。”
“可怜她们之前,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脑袋再说。”
秦瑟瑟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皇上,臣妾这是在为皇上和太后积功德呢。”
慕云廷冷哼一声,“你煽动宫人,截取御膳房下发的份例,代行御膳房权力,还向宫人收取银钱,你分明是好吃又贪财,休要在朕面前花言巧语。”
秦瑟瑟扑嗵跪下,诚挚无比地说,“皇上真的冤枉臣妾,原本臣妾也是每天派杏儿到御膳房领膳食,可他们见风使舵,看臣妾与皇上闹僵被禁足就给臣妾吃那些跟水煮似的菜,臣妾实在吃不下去,臣妾又不愿因为这点小事去烦扰皇上,才想着在重华宫的内膳房自己做的。”
“皇上想想,臣妾身为皇后,他们还如此轻贱,那些先帝留下的宫人,日子过的可想而知。臣妾是收了一点钱,但那都是给做饭的几个人的辛苦费。皇上难道以为御膳房的人就不收钱了?他们收的还多呢,不但收了钱,还不好好伺候主子,身为奴才甚至对一些无依无靠失势的太妃太嫔冷嘲热讽,对她们的宫人恶语相向。后宫女子本就身子虚弱,又吃不上可口的饭菜,还得受气,活不了多久,就郁郁而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宫里产生了多少含怨带憾的幽魂?臣妾听说,有些宫殿都封着不让进人,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吓人。”
“如今她们把应得的份例交到重华宫,臣妾虽谈不上让她们顿顿大鱼大肉,但就算清粥小菜也做的尽可能可口,就连最低品阶的女官,都能食之有味。她们这些天吃的可口了,心情也好了,听说几个整日恹恹懒的动弹、似病非病的都开始到御花园遛弯儿了。她们感谢臣妾,但臣妾说这都是皇上和太后对她们的恩典,若无皇上与太后网开一面,臣妾怎能把资源整合之事做的如此顺利?”
说到这儿,秦瑟瑟转身到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两卷绢帛,走到慕云廷跟前,“皇上您看,这是常太嫔与萧皇考贵人为皇上和太后抄写的经书,还有几个在为河西郡的百姓祈福呢。虽是女子,她们也很关心大周的国运与未来,这么积极向上的典范,以后一定会在后宫掀起一股正气之风,使得后宫一派和谐清明,而不再是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慕云廷接过绢帛,看着上面的经书。他对常太嫔还有一点印象,父皇刚驾崩的那几年,常太嫔还挺活跃,经常到寿康宫陪太后聊天,还抱过他。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常太嫔了。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此次秦瑟瑟弄出什么资源整合之事,他都忘了后宫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时间果真是最无情的东西。那些像常太嫔一般被遗忘,无人问津,只得在宫中等死的女子的确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