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宫变,当年还只是京城步军统领的沈重年出了大力,救驾有功,是亲眼见证了那惊心动魄的一战的。
河西一旦开战,慕济如果趁机作乱,甚至勾结晋国与胡族内外联合夹攻河西,后果不堪设想。
这场辨论的结果,可想而知,仍旧是楚淮山胜出。
楚淮山当场拟了旨,派朝廷使节带着钱粮前往晋国,营救大周子民。
而后拿了圣旨给慕云廷过目,慕云廷亲自盖上印玺,圣旨生效。
散朝后,沈重年故意慢慢吞吞,待所有大臣都在门口穿了自己的朝靴离去,他还未离开。
他见皇帝要走,忙追了上去。
见大臣皆已散尽,只有三生在侧,他扑嗵一声朝皇帝跪下,“皇上,臣无能!”
慕云廷俊眉轻蹙,“沈将军此话何意?”
“臣知道皇上一直想有一番作为,让天下百姓都知道皇上不再是一个孩子了,若能大败晋国,将晋国收入大周领土,皇上便是大周开国以来堪可与太祖媲比的开疆扩土的帝王,到时候楚淮山也不敢再阻止您亲政。但臣无能,空有一腔抱负,却被一道圣旨所缚,无法为皇上抛头卢撒热血。”
坐上皇位,数年浸淫于朝堂,当然是有了一腔抱负,想成就一番伟业。
慕云廷轻叹了口气,将沈重年扶起,“朕知道将军的心意,不过,现下也的确不是打仗的好时候。”
沈重年说,“皇上,楚淮山明明假公济私,不让皇上在军中,在民中立威,他才可以继续把持朝政。这些年都是他派使臣前往晋国送钱送粮,谁知道是不是他已经跟晋王勾结,晋国每年骚扰河西两次,是他们约定的也不一定呢。”
慕云廷眸色变深。
“其实防着慕济与攻打晋国是可以并行的。”
“将军请讲。”
沈重年僵了僵嘴角,“臣暂时还没想到。”
慕云廷:“......朕乏了,将军也回去吧。”
慕云廷回了建安宫,刚下御撵便看见宫门前立着一道纤弱的身影,独自一人,无宫女陪同,无人撑伞,就在日头下面那么站着。
慕云廷淡淡问,“皇后醒了?”
三生看着那道身影说,“昨晚奴才去重华宫梦湖还说没有苏醒的痕迹,想必是今早醒的。”
这几天虽然皇帝没去过重华宫一步,但三生看的出来,皇帝心里还是挂念着皇后的健康的,这不是三生之前所想象的帝后发展的剧情。
不过,他从小侍候皇上,皇上之忧便是他之忧,皇上所念亦是他所牵的,他对一旁的宫人道,“日头大,去给皇后娘娘撑一个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