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众人的话，这名乞丐不由得有些犹豫了，看着前方几个不怒自威的军官，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他赶紧离开，免得遭皮肉之苦……可是不当兵他们一大群人恐怕就要饿死在嘉陵江边，成为江中浮尸之一了，为了自己活下去，也为了他们那一大群人能够活下，在驻足了约半分钟后，他还是一咬牙走到了征兵处前。

此时无论是看热闹还是应征的人都跑光了，这名乞丐径也享受了不用排除就径直到了征兵摊前的待遇，缩着脖子小声问道：“这位长官，您征兵是吗？”

周重点了点头应道：“是的，你坐下说吧！”

乞丐连忙道：“不，不……我身脏，别弄脏了长官的凳子……”

“没事，坐下慢慢说，填表需要不少的时间呢！”

“我站着就好，我不怕站着，习惯了……”

“那随便你吧……”周重取过两个表格，道：“认字吗？”

乞丐道：“回长官，小时候家境还行，父亲让我过几年私熟！”

听了这话，周重和殷勇等人却是有点意外了，他们今天召了好几百名新兵了，可是识字率还不到一成，没想到这个乞丐竟然识字！

周重点了点头，道：“户籍证明呢？”

乞丐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萎靡，道：“长官，小人在年少时被人迫害，全家遭劫，仅我一人孤身逃至偅庆以乞讨为生，没有户籍证明啊！”

“那你找个人为你担保吧！”

“长官，小人是一个乞丐，谁敢会小的提供担保啊？请长官开恩，收下小的吧，小人自幼诵读孔孟之道，虽然落魄，却从未忘记先师教导之忠孝仁义礼智信，只要长官收下小人，小人必定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集结地，如果长官不信任小人，安家费长官可以在小人到綦江时再给小人、或者不给小人也行，反正小人家里也没有人了，小人只求长官收留，让小人有一口饭吃，长官，小人给您磕头了，只要您同意，以后小人便生生世世为长官做牛做马！”

周重拦住正要下跪的乞丐，转头看了一眼殷勇。

乞丐立即知道殷勇才是决定他最终是否能够留下的人，连忙冲到殷勇身边，正要下跪，却被殷勇提前扶住了，道：“你既然读过书，应当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祖宗，但是绝对没有跪其他人的理由……我们独立混成第一旅里面也绝对禁止这种事情，你要是再敢向谁下跪，那是要军法论处的……”

乞丐一听便知道殷勇收下了他，连忙道：“谢长官收留、谢长官收留，从今后小人原为长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你不用为了我，你应该为全体华人，军队不是某个人自己的，他是属于我们这个国家的，我奉长官之命组建独立混成第一旅，目的也不是为了当军阀，只是想让全体同胞能够安居乐业……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一定觉得很愤恨、很难过、很失望……这种事情不只是发生在你的身，许许多多的华人可能正经历着比你更加痛苦的事情，当你穿军装、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你就不应该为了某一个人怎么样，而是应该为了不让我们的后代子孙再经历你的痛苦，要让所有的人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住有所”、居有所安！”

乞丐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即道：“是，小人谨记长官教悔！”

“好了，去登记吧！”

“是，长官！”

周重拿起一份入伍通知书，问道：“姓名？”

“余守正，余音绕梁之余、守正不阿之守、正大光明之正。”

“年龄？”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