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说着把方才摘的花插进发间。配着她的打扮,如此倒有些不伦不类,可她偏偏无此觉悟。
“你啊,欲让我家公子回心转意,比登天还难。”
楚汐默然,芊芊玉手抬起揉了揉眉心,六娘闹的她头疼。偏偏是裴家的奴才,她驱赶不得。好在听她吧啦吧啦能打发时间。
入秋后的梧桐,有美人迟暮的端庄。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金黄的色彩,果敢,坚定的在空中坠落,飞旋。
阿肆马不停蹄的去了书房,待走近后,放缓脚步唯恐惊扰了一回来就钻进书房的裴书珩。
他恭敬的站在门外,片刻压低嗓子出声,生怕扰了里头人的清静:“公子,楚姑娘已到寮房。”
裴书珩的书房构造很是简单,左边摆满了各种藏书,密密麻麻却摆放的极为整齐。
屋内摆着紫檀西番莲纹长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玉山笔架,属青石砚,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上好的镇纸。
金漆青龙八窍香鼎染着熏香,淡雅而不浓配着书香味极为好闻。
裴书珩回了裴府,就换了一身衣裳,如今着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手执书卷,坐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
不似人前的温和,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眸光微闪,眉眼处冷冰如结霜。
裴书珩手下力道加大,书卷被他扯的皱巴巴的。男子低垂着脸,忽而低低一笑。眼底的感情却一丝丝褪去。
楚汐是个什么东西?章家又算什么?
如今这个份上,还妄图欺压在他头上,他抬起眼眸,视线落在衣架上头搁着的官服上。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局势,嗤,愚蠢至极,往前堆积的账,一本一本要慢慢算。
阿肆见里头没有动静,又侯了片刻,只以为主子没听见,刚要重复言语。
就听里头男子不咸不淡喟叹道:“我已知晓。”
阿肆当下回了个是。
可左等又等,没有等到里头的人出来,阿肆不以为然,未再出声打扰。
他家公子可是干大事的,楚汐又不是公子的谁,哪能因为小小的楚汐就把公务搁一旁。
定然要妥善处理好公务,才能抽身。
要他说,就要狠狠给这些破皮无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