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秋也拉着那小可怜回来,“这下,怎么处置她的好?!小姐?”
凌宋儿起身,来了圆桌旁,点了点那银两,五十两银子一分不差。
这才看了看那小可怜,“我这儿也容不下你了,明儿一早,你便拿着我这儿十两银子,走吧。”
茵茵听得这句话,一把跪倒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小姐…对不起小姐…”
“茵茵知错了…”
“就算是知错了,我也留不下你。”凌宋儿说着,拉着芷秋过来,便往闺房里走。“明儿一早,蒙哥儿会送你出了这金山镇,你便自求多福吧…”
茵茵一把瘫倒在地上,靠在蒙哥儿腿边嘤嘤哭着,半晌没起得来。
次晨,蒙哥儿便将人用斗篷裹好,送出去烟柳巷子。往镇北的马车行里去。
凌宋儿方才起来洗漱,一旁芷秋便在念叨着,“小姐,你怎的偏生让蒙哥儿送她?”
“若是一个不小心,还真勾搭上了,蒙哥儿随着她去了。”
“那可亏大发了!二十两白银呢!”
“真要勾搭得上,可不用等着今日。”凌宋儿擦好脸,坐回来妆台前描着眉。镜子里的人水嫩白皙,讨喜的面相,“芷秋你可是没想过?!”
听得凌宋儿顿了顿,芷秋忙问着,“想过什么,小姐?”
“他若是想要走,早就走了。不差着,是那日我们买回来他的时候走;还是,跟可卡先生一道儿上路走马的时候走;或者,今日跟那小丫头一起走。”凌宋儿说得通通透透,“要走的,终究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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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被裹在凌宋儿那袭斗篷里,从烟柳巷子出来,金山镇笔直的大街上,人影来往,她看得不大真切。自由的味道和有依靠的安全感争执得不相上下,恍恍惚惚之间,却已经被蒙哥儿带出来了金山镇。
北边儿的马车行里,几个车夫等着接生意。茵茵被蒙哥儿带着,一一看了过去,他却选了个衣衫最是整洁的,将她交上了马车。
太阳已然有些耀眼,茵茵怀里抱着昨夜收拾好的行李,望着蒙哥儿几分不舍。
“蒙哥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今日别了,茵茵不知还怎么报答你!”说着,正要起身磕头的,却被蒙哥儿抬住了手臂。
茵茵顿了顿,不知他想做什么,才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镶刻着宝石的匕首。汉话利落对她道,“北行三十里,定北城外,拿着这把匕首,跟他们说,你找博金河。”
茵茵怔在原地愣了半晌,将那柄匕首捧进怀里,这是她头一回听到蒙哥儿开口说话…“博…”
“博金河!”蒙哥儿的声音浑厚有力,说完,便去嘱咐一旁的车夫了:“往北三十里,去定北城外,蒙军大营。”凌宋儿给的那十两白银在他手上,他全给了那车夫。“若是人送不到,就别再让蒙古部族的人看到你!”
车夫刚接了银两,听着他这话被惊吓在原地半晌。听起来不大友善,不过金山镇上做生意,讲的也是信义。“官…官爷言重了…人我一定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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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烟柳巷子,女人们的风语耳边响起,蒙哥儿没理会,直走进来了院子。
芷秋已经开始准备午膳了,可卡先生正搬着客堂里的圆桌来院子里,晒着太阳,好似要写些东西。远远望见那客堂暖塌上,好像空空荡荡,不见了凌宋儿…
他往后院儿马厩里去,给自己找些活儿干。才见得芷秋从厨房里出来,见他回来了,笑了笑,“小姐说的果然没错…该要走的留不住,要留着的赶不走!”
说罢,提着刚挑上来的一桶井水,又进了厨房。
“就可惜…昨儿夜里,把小姐给累着了…”
他往后院里走,马厩能望见闺房的窗户,顺着那道窗棱的缝隙,看进去她的闺房里…
该是刚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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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十余日,可卡先生又和蒙哥儿去走了两趟马回来。四十两白银,变了一百两,一百两,变了二百两。直到马儿驮不动了,凌宋儿才和他们商议着,这一趟去定北城的时候,多买一匹马,顺带多些米油货物赶早集。
刚送了两人出门,烟柳巷子却是一个月来,最热闹的时候。
茵茵那档子事情,金妈妈早就抛诸脑后,翠红楼里里外外张灯结彩,这烟柳巷子一年一度要选花魁了。就在两日后。
凌宋儿带着芷秋方才才外头回来,便见着翠红楼外贴着好些姑娘们的画像。这金山镇上没什么好的画师,一幅幅画像也只能做到端正…至于姑娘们的风情,怕是只能两日后选花魁才能看了。
这些日子攒着了些银两,吃了两顿鲜肉,饱了口腹之欲。
花魁大选,以前宫里见不到,以后嫁去了蒙古大营更是见不到…凌宋儿忙从袖口里摸出来三两银子,递给一旁芷秋,“去方才东街上的裁缝铺,买两件我们能穿的男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