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她摸着心口，长长地出了口气，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坐出租车回清水镇的路，她紧紧抓着苏竹的手，车轱辘一样来回叮嘱，“小竹子，记住了，这件事情一定得烂在心里，不能对其他人透露半个字。”

苏竹说了好多次记住了，姥姥才停了下来。

当回到家时，姥姥没有直接让苏竹进门，而是跑外面折了一根柳条回来，在苏竹的身轻轻抽了好几下。

苏竹打了个哈欠，问，“姥姥，这是干什么？”

“嘘，这是赶走不好的东西。”

“哪儿有不好的东西啊。”

“说了你也不懂。”

姥姥做完这些，又给大门的两个门神老爷了一炷香，才让苏竹进了门。

苏竹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姥姥把他叫醒，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一点儿也不烧了。

姥姥很高兴，“烧退了就好，乖竹子，起来吃早饭了。”

苏竹埋着头，稀里呼噜的喝完了一大碗小米粥，又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两个煎鸡蛋，接着开始对付一个大肉包。

“慢点慢点，当心噎着。”姥姥怜爱地看着他，“等吃好了，姥姥带你出去一趟。”

苏竹抬起头，用手背抹了下油乎乎的嘴巴，说，“姥姥，我今天不想……”

他想，也许唐芷一会儿就来找他了。

如果自己出去了，她不就见不着自己了吗？

院子外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嗓门，“苏竹姥姥，在家吗？”

“在。”姥姥应了一声，出了屋子，过去开门。

苏竹趴在窗台，边吃包子边看着。

来人是街口的王嫂子。

因为隔得远，苏竹没听清王嫂子和姥姥说什么，只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昨晚”、“刘家的老头”、“没了”等几个词。

等姥姥转回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看见苏竹的包子还没吃完，一脸严肃的催促道，“赶快吃完，我们换衣服出去。”

苏竹感觉到了姥姥似乎不太高兴，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反对，三两口将肉包子吃掉。

他换好衣服，跟着姥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盲人按摩针灸店。

苏竹经常路过这家店，老板是一个瞎子，只是清水镇的人不多，店里平时没什么客人。

不过，姥姥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