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另一边的碎珠靠着墙闭目养神,这时候已经距离结案三天了,这三天她们在这死牢里生生的瘦了十多斤,尤其是小桃,人本来就瘦小,结果被这里面的环境折磨的皮包骨头。
这天中午,俩个人咽下了狱卒送来的磕碜的饭食,倚靠在潮乎乎的墙上静静的看着虚空。
走廊的尽头传来轻微的嘈杂声,然后就是狱卒恭敬的声音:“您这边请。”
然后就是个她们无比熟悉的声音。
“有劳了。”
小桃和碎珠猛地偏头盯住那道窄窄的过道,直到一个翠绿色的身形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
赵玉瑄在碎珠面前提起裙子蹲下,并且从狱卒手里接过食盒,然后温声道:“我来看看你。”
碎珠静静地看着赵玉瑄,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在赵玉瑄的注视下狼吞虎咽的吃着她带进来的饭菜。
“狱卒大哥,我想跟她单独说句话行吗?”
一起来的狱卒面露犹豫之色,赵玉瑄起身不动声色的给狱卒塞了一包银子。
他掂了掂手上银子的分量,然后把牢门打开了:“您请,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赵玉瑄向狱卒道谢:“谢谢狱卒大哥。”说完后她就小心翼翼的的提起裙角走了进去。狱卒也很识相的后退了几步,小桃离她们比较远,两人说话声音又低,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牢房里,赵玉瑄塞给了碎珠一张纸条,然后耳语道:“如果你将此事陷害给那个人,说不定你就不用死了……”
碎珠攥着那张纸条,看着自己啊小姐道:“小姐,这已经是奴婢最后一次帮你了,还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吧。”
那年是赵太傅将自己捡回家养育成人,赵太傅去后,老妇人郁郁而终,家里的仆从一哄而散,小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护着小姐,小姐就是孤家寡人了。但是,她虽然没有上过学堂,却也是自幼跟随赵太傅读书,说不上有多深明大义,做人的道理还是懂得两三分的。
赵玉瑄一听她的话脸色就变了:“碎珠,再帮我最后一次好吗,反正……”反正你都要死了,再帮她一次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碎珠将手里的字条反塞了回去,摇头道:“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再帮你了吗?”
“不知!”赵玉瑄目光逐渐变冷。
“小姐,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王妃身边的两个侍女的,”碎珠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罢了,人不同命,都是自己的造化。”
“你当真不肯帮我?”赵玉瑄冷声问。
碎珠长叹一声:“小姐,以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敢做胆子就大一些,别再叫人看出来了。准王妃没有表面上的和善天真,您,还是不要与之为敌的好。”
“陆白算是个什么东西,克死了自己亲娘的扫把星罢了,整个陆府把她当狗一样养了十多年,本小姐还不信她能反过来咬我一口?你不帮就算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说完赵玉瑄站起身来高声道:“念在你我主仆一场,又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虽然你这次铸下了大错……我会打点好狱卒,你的一日三餐他们都会好生伺候着,你就,好自为之吧。”
碎珠没有抬头,轻声说了一句:“愿小姐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