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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6

一进入大厅后,他就将目光落到二楼的走廊上,那里坐着的高贵公子是他此行的目标。    ——原来,这年轻人是杀手马德,他受了缪格的雇佣来刺杀莫晚,在暗中监视了后者好几天,今晚更是跟来了这宴会上。洛凡跟历加都离开了,莫晚独自呆在二楼上,这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    马德平稳地迈步,默默地接近此次任务的目标。当他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一个女孩突然从右边的空间跑过来,差点撞上他,他稳稳地站着,伸手扶了女孩一把。    他本可以避开的,可他却选择扶住女孩,这样就避免了女孩难堪坠地的过程。    一脸慌张的女孩赶紧垂了垂头,说:    “真的对不起,差点撞上你。”    “没事的,小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马德伸手搀扶女孩的片刻,怀中的武器外露了。武器外露的时间非常短,可是,一旁却有一双眼睛瞄到了这一幕。    是维岱。她当时正好经过相撞两人的身边,看到马德的腰间别着一把闪亮的长剑。她觉得十分疑惑,不明白,怎会有人来参加宴会还带着武器?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还是按照原来的步调前行,以便尽快离开这里。    维岱不断地朝门口前行着,马德不断朝楼梯口前行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过,这前行的一路上,维岱并不安稳,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把长剑的影子。越是前行,她心底的疑问就越是深刻。    伴随心底的疑问被加深到一种让她不能忽视的程度,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大厅。    就是这一望,她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她看到带武器的年轻人一边沿阶梯上行,一边将手移向腰间,看样子,似乎要动手对付这个宴会现场的某个人了。——她还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始终对准楼上的某个方位。    她顺着对方凝望那个方位望过去,看到了一个贵公子。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艾大叔的少主人莫晚公爵。她立即有不好的联想,来不及犹豫,便朝楼梯的方位走去,以便救人。    她和马德双方都在向莫晚靠近。不过,到底是马德离莫晚比较近,他率先上到二楼,默默地接近了莫晚。    莫晚在椅子里悠然地坐着,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近了。    紧接着,马德将长剑拔出鞘,将武器对准了莫晚。此刻,维岱正好赶到了莫晚所在位置的正下方。她注意到了楼上传来的光亮,知道武器已经被拔出鞘了。眼见上阶梯已经来不及,她双足一弯,直接腾了起来,一瞬之间便跃到了二楼的走廊。    在楼上,马德在莫晚身边站着,替对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刻哀叹。他是以剑法快著称的杀手,对敌手一击即中,绝无意外。他深知,只要自己一出手,对方就会在极快的瞬间死去,他望着眼下那比钻石还耀眼的脸颊,不禁有点替对方可惜。    可没办法,就算再哀叹,还是要动手。谁叫他接了这笔单呢,就只能送对方下地狱了。    下一刻,马德将长剑挥了出去。因为不想见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他闭起了眼睛。他的预计是,长剑会割破莫晚的喉咙,对方会马上死去。可是,接下来发生了非常不对劲的事情。    他并没有感觉到手中的长剑挥去了自己预定的那个方位,有某种力量阻断了他的攻击。    他感到意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有一只纤细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他顺着那只手望上去,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颊。为此,他十足震惊,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跟自己抗衡?    这人不必说是维岱。她捏住了马德的手腕,阻断了对方的攻击。    很快地,马德从那种震惊中回过神来,拧了拧手腕,从维岱的手掌下挣脱出来,顺势一转身,作下再一次的攻击。    这一击,他显得尤为谨慎,将掌心竖了起来。长剑也开始转动。只见那长剑在他掌心连续旋转,好似形成了一道冰柱,向莫晚的喉咙刺过去。    这速度太迅猛了,就算是维岱也无法阻拦,她忙前窜,用身体挡在莫晚跟前。马德只得住了手,握住剑柄,将长剑停在距离她身体一刻纽扣的地方,低声告诫道:    “小姐你马上走吧,我向来不会、也不屑跟女人打斗!”    维岱静静地答道:    “我不会走的,我向来不会、也不能眼见一场争斗还无动于衷!”    “警告我已经给了,你不走是你的事,等会受了伤或是丢了命,别怪我!”    维岱镇定地面对这沉沉威吓,还是稳稳地护住莫晚,没有离开。接着,马德挥出一剑。维岱立即侧身阻挡。她将右手抬起,掌心向外,贴在胸口,挡住了对方挥过来的长剑。    她的身上并没有武器,唯一能跟对方对抗的就是她的手。所以,她用手护在胸腔,以挡住对方的攻击。马德的攻击太猛烈了,她的右手握住长剑后,长剑的尖端没入了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被长剑刺穿了,长剑的尖端从她的手背冒出来,还将她的胸前给刺出一道口子。好在马德及时地住了手,才避免更严重的后果。    ——不过,虽说不至于丢命,但维岱的右手却严重受伤。血红从她的指缝中涌出来,血液沿剑身滑落,将半个剑身都染红了。    此外,她胸前的伤口也不断渗血。这鲜血将她的长裙给染红了。只见那点点的鲜红逐渐晕开,形成了模糊的殷红色,好似长裙本身的印花。    可是,维岱一脸镇定,让人有种错觉,她并没有受伤。然而,她的确是受伤了,鲜血顺着长剑滴了下来,染红了她脚下的地板。马德看着那被染红的地板,既震惊又自责,再也没有进攻的念头了。    就在他因为震惊而分神的同时,维岱从他的手上夺过长剑,反过来地将剑搭上了他的肩膀。    就这样,杀手马德落败了。此前,他从来没有失过手,可是,他却败在了维岱手下。他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失神了。马德无比震惊,同样震惊的人还有现场的另一个人。    ——是骄傲的年轻公爵莫晚。    他认出了维岱,记起她是曾经到自己家里应聘的女花匠。同时,他也记起当时的状况并不愉快,他当着众人的面,不留情面地把她赶了出去。他想着,她应该有点怨念才对,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挺身而出,替他解围。    如此的以德报怨,他看在眼底,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他的心底产生了隐隐的波澜,导致他那一脸的悠然感没了,换了一种庄严的表情,紧密地注视维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望着她不眨眼,注视过程起码持续了半分钟以上。    不过,维岱却不知道一旁的公爵在看着自己,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马德身上。她知道对方是劲敌,须得小心应付才行,将长剑紧紧地握着,不敢放松警惕。    就在同时,大厅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呼喊声:    “楼上有杀手,大家赶快逃,保命要紧啊!”    这声音非常响亮,所有宾客都听到了这话,慌忙逃命。一时间,大厅内骚乱起来,所有人如潮水般朝门口跑去,不一阵子,大厅就变得空荡荡的。    只有三个宾客没离开。他们是卡帕、洛凡和历加。卡帕本来在楼下的休息室跟朋友聊天,洛凡和历加在她旁边保护她。听到动静后,卡帕走了出来,洛凡和历加也跟了出来,之后,三人回到了楼上。    马德看到有人来了,掉头就走。历加察觉到异常,立即走上前阻挡。莫晚挥手示意道:    “让他走吧,历加。”    历加立即放弃了阻挡,马德自由了,向前走去。不过,他不是朝楼梯口走去,而是朝前方的围栏走去,看样子,他准备翻越围栏离开这里。    在离开前,他侧头对莫晚说道:    “今天算你走运,逃过一劫。记得,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莫晚公爵。”    莫晚礼貌地答道:    “嗯,我随时恭候。”    接着,马德一口气翻越了围栏,到了一楼大厅,疾步离开了。维岱也扔下了手中染血的长剑,向楼梯口走去。    这个过程中,莫晚一直注视着她。看样子,他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终究是没有开口。最终,维岱走下了楼梯。    看完这一幕,最疑惑的人是卡帕。她走上前,看了看地面的血迹和染血的长剑,意识到这里发生过恶行打斗事件,非常关心堂兄的安危,走到他跟前,询问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公爵哥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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