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但是姑娘确实烧了衣物,还禁令接触过雁秋的人不许出这个院子,尤其是近身接触过雁秋的人,全都锁在了这屋子里头。
种种迹象看来,十分疑似疫病。
几个丫鬟婆子,俱都吓得不轻,冷汗涔涔而下,只满怀希望地等着林清开口说此病有救。
过了良久,屋内数人,她一一检查完毕。
她拧着眉头,沉声道:“这的确是疫病,且是一种极凶猛的疫病。”
那几个甄夫人派来的丫鬟婆子,顿时唬破了胆子,又见林清眉头紧缩,垂首不发一语,终于支撑不住,彼此抱头痛哭起来。
“哭什么!姑娘又没说治不好!别嚎丧似的,没见着姑娘正在想法子,别扰了姑娘清净!”
夏蝉年纪小,本也是吓得不轻,可一见那几个丫鬟婆子嚎哭成那样,不由得起了怒火,遂出言喝责起来。自己说完这话,倒瞬间轻松不少。
有姑娘在,怕什么!
“蝉儿,方轲他们都在外面守好了吗?”
林清面露倦色,声音亦有些低沉。
夏蝉看着她疲倦的脸色心疼不已,忙道:“方轲大哥的人就在门口对街佯装乞丐,我站在门口喊了他,一会儿的功夫方轲大哥就带着我们的人将院子围了起来。姑娘放心,谁都休想走脱了消息。”
“实话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但既然想活命,就必须万事听我的,否则便是东京城的太医们齐聚这里,亦是治不好你们。”
林清只觉得疲累万分,可这时候,她万不能松懈下来。
这事来得突然而又蹊跷,万般杂象理不清头绪。
她担心害怕雁秋出事,原以为有了前世的预警,便可避开这些危险。
可如今,雁秋躺在这里,仍是性命堪忧。
这疫病不是一般的疫病,师父给她的医书上亦只有寥寥数笔记载。
眼下最要紧的,乃是不让这疫病扩散出去。
如此厉害的疫病,倘若失控,将会祸及全城百姓。
她只能锁着这院子里的人,拼尽全力,快速找到解救的法子。
乌茉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身上亦有些发热了。
“蝉儿,外头院子里那些人,倘或乱来,你便与他们说,他们家里人的死契,姑娘已经全部想法子买下了,若是大家齐心协力渡过难关,那这些死契连同他们自己的,姑娘会全部白送到他们手上。”
才说了几句,乌茉便觉得头重脚轻,有些支撑不住了。
林清看了她一眼,叹道:“何苦又伤神,好好歇着,这些事你不必操心。”
她知道乌茉素来稳妥,这一回却因那贼人太过阴毒而失算了,心里必定悔恨不自在,也是有心要为她分担,所以才这么挣命似的起身叮嘱夏蝉。
“乌茉就在这里和雁儿一道,你们几个去隔壁屋里歇息,门窗万勿紧闭。心中方宽些,我还在这里,必定不会眼看着你们死。天无绝人之路,都往好处想,自然能避开这道鬼门关。”
她指着那几个甄夫人派给她的丫鬟婆子,温声宽慰了几句。
人到了生死关头,有谁不怕。
“今日今时开始,你们也莫要出门,只在屋里待着,吃食皆有外头的人送进来。”
嘱咐完这些人,她又转头望向夏蝉。
“蝉儿,你将我这张方子拿到门口,念与方轲听,让他去外头抓了药送进来。另外让他多预备些竹篮,往后饮食采买,皆用竹篮从墙头吊进来,院里的人取了那篮子也莫要再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