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富态而慈蔼的老太太,这会儿看上去憔悴而又疲惫至极。
她赶忙奔至甄锦床头,替他仔细察看起来。
“外祖母放心,二表兄之症,虽是凶险,然亦是可以解救。”
林清说完这句话,一屋子的人俱都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却也有好些人低声嘀咕。
这林姑娘自己都是个病怏怏的药罐子,如何就忽然变得医术高明,甚至远超王老太医了呢?
此间的鄙夷和暗笑,倒是没有,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外祖母,孙女曾有幸和神医学过一套行针之法,此法刚好可解救二表兄之症。”
林清一面接过乌茉递过来的银针包,一面向杨老太太解释。
“你们两个将二表兄的衣服悉数解开,只留亵裤即可。”
她微微睃了一眼,往傻站在一旁的丫鬟里,挑了两个来说。
一个是甄锦房里的大丫鬟碧莲,另一个是殷夫人房里的大丫鬟翠袖。
这二人立刻脸红耳赤,支支吾吾地不敢应承。
“荒唐!!!”
殷夫人大喊着冲了进来。
仕宦人家当家主母的气度礼节,一概都顾不上了。
“且别说这两个丫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能这样不顾礼仪……”
后面廉耻二字,在触着杨老太太凌厉的眼神时,生生卡住了。
众人亦是满心纳罕。
脱的只剩亵裤,又要亲自扎针。
这可不就直接是肌肤之亲了么?
林清没有看任何人,只抓紧时间抽出了一根细长银针,对着甄锦的头顶扎了下去。
“我只是曾经学过这套针法,能用,但是却不能像曲神医那般出神入化,他老人家可是闭着眼也能施针,我却不行,倘或一针扎歪了,那可是直接要了命。”
她拉开甄锦的后衣领,找准穴位,又稳稳地扎进去了一针。
“我若是舅母,此刻便是要封住所有人的嘴,不得走漏此间风声。”
她擦了擦额间汗珠,站直了身子。
恰在这时,本已毫无知觉的甄锦忽然闷哼了一声。
杨老太太老泪纵横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宽慰的笑意。
殷夫人也是紧张而又欣喜地扑到了儿子床边。
“快!快!”
殷夫人因方才紧张过度,此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她霍地一下站起来,抖着手微微整理了两鬓乱发。
继而召集所有房里的人,到外头院子里,再三威吓。
林清斜睨了一眼被殷夫人留下的碧莲和翠袖二人,示意她们解开甄锦衣衫。
她二人涨红了脸面,却仍是利索地脱掉了甄锦的衣衫。
看着林清稳而细致地,一针一针扎下去。
碧莲和翠袖二人,对视了一眼又一眼。
这林姑娘究竟是怎么学来了这一身本事?
一旁坐着的杨老太太虽没有如此疑惑,但心底亦是犯起了嘀咕,这小丫头究竟瞒了她老太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