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冯氏与王氏被官差带走后,林清便派人去细细打听。
夏蝉回来禀报时,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冯王那二人虽平日总端着主母的架势,但奈何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自从入主林府以来,前后拿走了林府许多珍奇古玩。不仅是拿回自家去摆挂,为了采购新鲜的钗裙首饰,更是典当变卖了不少。
林清一早就派人搜寻了证物,并且打点了当铺首饰铺子里的伙计。
因此这一趟公堂走下来,冯氏与王氏吃了个板上钉钉的官司,从此以后再也没出过门。
倒是不知道林峰、林岩究竟怎么样,外头的人只说气病了。
整个林府,里里外外都加强了戒备管束,原本落入林峰林岩等人手上的田产铺子,除了父亲从前赠与他们的,悉数留给了他们,其余的林清借着新任通判与甄家之势,都一并讨要了回来。
归还时,林峰脸色铁青,沉沉地叹着气。林清不知道,当她离开后,她那极具惧内盛名的五叔返身就给了妻子一记大耳光。王氏为此寻死觅活不依不饶地吵了好几日,闹得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之物。
这日林清跟着曲宴修习完当日课业后,正在房中清点过年要派发给下人们的压岁钱。
忽见夏蝉急急走来,口中嚷着:“姑娘!方才我去荟芳斋买蜜饯,你猜我遇到了谁?”
一旁打着算盘的林清嗔了她一眼,忍住笑,道:“你舅舅家的傻大个儿,又来缠你了?”
夏蝉当即红了脸,索性连礼都不顾了,佯装生气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坐。
“人家认真说着话儿呢,姑娘净打趣我!”
林清看着娇小一团的丫头,这般生动活泼,不禁起了逗她的小心思。
“怎么?不是?那是遇上对面米铺王掌柜家的秀才儿子了?”
这话一出来,夏蝉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姑娘这哪是聊天?这是不让人聊啊!
“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是我们蝉儿看上的,我定会为你做主,一定让你得偿心愿!谁叫你是我最得心的蝉儿呢!”
林清拧了一把夏蝉的脸,笑得眉眼弯弯。
这话她是真心实意的,上一世,她的几个丫头为了她尽心竭力,没有一个落下好结局。
这辈子,她定会好好为她们打算,护她们风雨无庾。
“好姑娘,快别打趣我了!都快忘记说正经事了!”
夏蝉揉了揉被姑娘揉搓过的脸,扯着嘴呵呵笑个不停。
“我遇到顾五公子了!”
林清正拨打算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疑惑道:“都快过年了,他怎的还没回东京?”
承平侯府可不是一般的清贵人家,真正的侯门大宅,家中规矩定然极为森严仔细。
顾五这时候还没回去,所因何事呢?
不等林清追问,夏蝉忙着继续说了下去。
“顾五公子说,他本打算今日回东京的,可有一桩极重要的事,令他生了好奇之心,遂定了再多留两日。”
夏蝉一面说,一面将她刚才从外面买回来的蜜饯一一打开,装入食盒里,递到林清面前。
“原本我也没多问,但顾五公子说,让我带句话给姑娘,说是顶顶要紧的——前些时候大长公主所说镇江的果子酒,怀枝街那尽头,有户姓李的酒家卖的极好,姑娘明日可亲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