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校荐是杨校长许给苏安杰最后的一个条件，先前苏安杰低着头，不吭声，但听到会优先考虑给他博野校荐的名额时，他明显心动了。

所以袁沅很好奇。

“博雅校荐就是北大的推荐名额！我们学校只有一个，这个名额只有省重点中学才有，很多尖子生报考我们学校就是冲着这个名额来的。你不知道现在裸考北大有多难，考七百分都未必能挑到好专业。但是能拿到博雅校荐的名额，就可以参加北大的自招考试，考好了就能降分录取。”叶紫啧啧说，“校长都这么说了，苏安杰肯定不会走了。”

袁沅笑了笑。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裸考名校难了。不过拿到了博雅校荐的名额最终还是要参加考试，她不认为苏安杰会同意留下来。毕竟北师大附中是全省排名第一的高中，每年的清华北大都有近百人了。

叶紫一路感慨，苏安杰有多厉害，多次全市第一名，要说他们这一届谁最有可能上清北，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了。她由苏安杰说到元庆市的传奇沈清远。两人都是元庆市外国语学校毕业。元庆市外国语学校就在她们初中学校的旁边，小升初就是优中择优，近万里面选几百。当初她还参加了选拔，可惜第一波就被刷了。

袁沅来市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没见识过名校的竞争。镇上的中学是没有这些的。义务教育，小学毕业了，想学就能来。

过了小树林就能看见学生公寓了，一号楼附近不少女生都拿着手机在电话。袁沅从她们身边经过，听到的多是在说军训的事。尚元曼趴在走廊的窗口上，嘴角噙着笑，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撒着娇。

“……你不知道我们班的那老女人像个神经病，连耳环都不让带，今天在操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把耳环取下来，我真恨死她了……今天站了一天，我腿都要断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周末？星期六还是星期天……我们周五下午就放了……我要吃冰淇淋，就上次我们去的那店，你把位置定好了过来接我……”

袁沅和叶紫从走廊过去，到了宿舍门口，叶紫附在袁沅耳边旁边低声说：“尚元曼在给她男朋友打电话！”

袁沅诧异：“这你也知道？”

叶紫呵一声：“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她初一的时候成绩挺好的，后来她爸妈离婚了，她的成绩就掉下来了，连进市一中都是走的关系。”

袁沅无声笑，她也是走后门进的市一中呢。

寄宿的第二晚宿舍里全然没有第一晚的拘谨了，女生熟络起来，问是哪个学校？中考考了多少分？袁沅是红星镇的，中考成绩差强人意，自然没有自报分数。宿舍里叶紫的成绩的成绩最好，但中考分也没有上到五百分。市一中的分班大约以五百分作为了界限，五百分以上的进科技班。五百分以下的进平行班。

128宿舍除了她和雷小雨，都是元庆市本地人。雷小雨所在漯河镇跟袁沅所在的红星镇刚好一个元庆市的东边，一个在西边。

到了十点半，学生公寓楼统一拉了电闸。叶紫在下铺开了小台灯在看书。没多会，宿管就来敲门了。

喧闹的宿舍立刻鸦雀无声。宿管的脚步声从门口过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起来了，但到底没先前热闹了。

到了周五，上午军训会操。很多家长都来了，在操场的外围照相，还有人拉了横幅。大太阳下，高一的新生们列队走过，操场的主席台上坐着学校的校领导。军训会操也是要分出一二三等奖的，二十九班拿到了三等奖。谢天欣所在的班级取得了二个一等奖，一个二等奖，她作为八班的学生代表上台领奖。

雷小雨低声说：“她也是你们红星镇的，你认不认识？”

袁沅矢口否认：“不认识。”

叶紫也凑过来：“听说她的成绩很好哦。”

袁沅点头：“是不错。”

叶紫又问：“你看到校长旁边坐的那个人没有？”

袁沅当然看见了，她视力很好。校长旁边坐的这位想不注意都难，因为太年轻了。穿着白衬衣，戴着眼镜，斯文俊秀。在一众或半秃或头发发白的学校领导中格外突出。

“他就是沈清远。”叶紫低声说。

袁沅了然了。校长寄语后就轮到特邀嘉宾沈清远发言了。掌声热烈响起来。台上的沈清远笑起来时，脸颊还有个酒窝。他的发言其实很简短，不到五分钟，表明了自己的荣幸以及对母校的感激，再然后就是鼓励了。他说他会在北大等着大家。

掌声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