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渔没喝酒,安静如鸡地吃着东西,听两个男人侃大山。
沈致喝了一口酒,拍拍晏修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我儿子都一岁了,话说你什么时候结婚?”
晏修呛了一下,他和沈致很少聊这些类似温情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他还真不习惯。
沈致看了眼祝渔,笑道:“祝小姐是女生,应该知道人有了孩子就变感性了,对不对?”
祝渔吃得好好的,话题冷不防转到自己身上。她算是听明白了,晏修这个朋友可爱得很,话里话外都在撮合他们俩。
她笑道:“是啊,我爸也这么说。”
沈致见祝渔这么附和,扭头问晏修:“你看吧。”
晏修懒得理两人,几个来回的白酒下肚,身体也暖和了很多。沈致摇摇晃晃起身去厕所:“哎哟,这日子舒服是舒服,要是来个女人就更舒服了。”
晏修:“……”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祝渔抬头,神情认认真真:“我觉得沈哥说得对。”
晏修:“……”不是,这两人还有完没完了?
吃得差不多了,祝渔开沈致的车送两人回去。到了沈家楼下,沈家媳妇儿一边骂沈致一边朝祝渔道谢,祝渔把钥匙还给他们,准备带晏修去搭车。
沈致醉醺醺把钥匙塞给祝渔:“你开回去,大晚上的搭车不方便,明天我过去招待所送你们去车站。”
祝渔回头看看,晏修喝了不少,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她点点头:“谢谢沈哥。”
到了招待所,祝渔率先下车,琢磨着该怎么把醉死的晏修弄出来。她低腰探头进去,男人的气息混杂着酒味,她小声喊他:“晏修?”
依旧闭着眼,睡得这么沉?
她十分无奈地抓起晏修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将他慢慢移出来,她动静这么大晏修都没醒,大抵是昨晚熬夜累坏了。她有些心疼。
祝渔搀扶着晏修走了几步,还没进门,抬头就看见对面站着两个人,霓虹灯闪烁让人看不清贵妇的神色,但是她很熟悉。
她停下脚步。
晏母穿着羊绒大衣外套,在一群穿着厚羽绒的行人里显得格外独特,风姿绰约,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一直看着祝渔扶晏修下车,然后她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保姆,保姆点头恭敬地走过来。
祝渔看懂了她们的意思,不知怎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晏母轻飘飘的目光扫了祝渔一眼,语气清淡:“祝小姐,别害怕,我是他的母亲。”
祝渔心一惊,不知道晏母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晏阿姨你好……”拿出了小辈的客气,可她说完也不知如何是好,是把晏修交给晏母?还是……就她在犹豫的时候,保姆客气道:“劳谢祝小姐了,小先生交给我吧。”
祝渔终于确定为什么她会犹豫了,因为晏修从不提家人,甚至是上次说:“没什么好提,只是有血缘关系而已。”语气淡薄得可怕。
把这个喝醉酒的男人交给谁的问题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心里想着,手从背后移到了晏修的腰上,毫不犹豫用力地揪了一把肉。
“祝渔你要……”死是吧!
在晏修骂出口之前,祝渔弯起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你醒啦?”
晏修睁开眼便触到了刺眼的光源和熙攘的汽车鸣笛。虽然他还有醉意,但头脑是清醒的,他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因为祝渔不会在大马路上这样对他。
他猛地扭头,只见晏母又是皱了眉头:“怎么喝得这么没规矩?”
晏修一瞬间醉意全无,不明白晏母为什么又来了。他小声道:“你先进去。”从祝渔身上直起身子。
祝渔略带歉意地朝晏母和保姆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外面的晏修依然站得笔直,目光沉静,没有表情。那不是看一个母亲该有的神情。
她靠在墙上,思忖着以前的事情,晏修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那会儿她还以为他的家人……虽然后来听父亲说他和家人不合,但具体的也不太清楚。晏修……会不会是私生子?或者这是他的后妈?
祝渔被这些匪夷所思的假设逗笑了。
晏母知道自己忍不住又说了惹晏修不快的话,急忙改口:“听说你明天要回去了,我过来看看你。”
如果不提别的,晏修还能和她好好说话:“嗯,谢谢。”
他这般疏离礼貌,晏母心里到底是不悦,她笑笑:“原来这就是祝家那小姑娘啊,都长这么大了。”
晏修一顿,却没有表露出来:“是的。”
见他这么快承认,晏母又不经意道:“那……怎么上次说不认识呢?你这孩子,有什么和我是不能说的。”
晏修心累,觉得和晏母打交道比和嫌疑人打交道都累。
“我们俩吵架了。”
“哦?”晏母盯着他,“你们在一起了?”
晏修走近她,目光平静:“你想听哪个?”
“当然是听你想说的。”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