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苍白,满满充斥的,唯有那一句:“你是姐姐,该让着她!”
“琳……琳琅?”她们娘亲有些不敢置信地朝着她望去。
莫琳琅在她娘亲的面庞上细细辨认,看那神情讶异间,是否带过些许的眷恋!
她的娘亲,急急而至,拉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一个眼眸关切。莫琳琅那样久的怨恨,因那眼中含的泪,慢慢消融。
她的心,依旧不够狠绝。她的张狂不羁,只是掩饰过内心的柔弱。
哪怕她面对莫璇玑,声声质问,话语却也苍白,她说:“我与左念,相互扶持了八年,才走到今日境地,你为何,非要从我身边,将他抢去?”
莫璇玑躲在她们娘亲的身后,眼神飘散,带了畏惧般,可句句不曾有过分毫退让:“姐姐,我和左念哥哥是真心相爱,如此……何能算作是抢?”
莫琳琅手攥成拳,可最后,还是松懈开去,她不知如何去辩驳,就如她不知左念为何会突然倾心莫璇玑一般。
可这时,她们娘亲却已然开口,带了些苦口婆心的意味:“琳琅,你是姐姐,既然璇玑与那叫左念的真心相爱,那你便让予她,她是你妹妹啊!”
那感动不过分毫,刹那如泡沫消散得连影子都不留。
莫琳琅转身,她娘上前,又要去拉她的手,可她稍稍用力,挣脱开。她娘亲的手就此停住,再没拉住的意思。
莫琳琅侧了身,看到她娘亲已经收回的双手,突然就明白了:她于自己的关爱,只浮于表面,她的手,会为她拂去衣上尘,鬓边花,会为她拭去额间汗,脸颊泪……却不会在她难过痛苦的时候,将她搂入怀间;不会在她坠入深渊的时候,紧握不曾松开……
她移开自己带了留恋的目光,往前而行,走得头也不回。
只是在步履间,她轻声去叹:“吃食玩物,要我相让;送去戏班,要我相替;原来便是男人,也是要我拱手……莫琳琅,你在你娘心里,究竟算什么?”
“一切,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有人回应过她的话语。
莫琳琅与沈从星一起抬头去望。
莫琳琅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很是儒雅,含了笑,与她而言:“你不过早出生片刻,可与她,已然是不同的命格,你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生……终究要,吃些苦的吧!”
沈从星看见的,却是石昆砚模样的男子,与之前梦境中瞧见得相似,只是嘴角的笑意迷离,带了高深莫测的意味。她听过那与石坤砚相似男子说予莫琳琅的话语,“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样的词句,似有几分熟悉,可又是在哪里听过呢?
沈从星努力思索间,那男子已然离去,她慌忙转身去寻,可哪还有他踪迹?他消失得恍若从不曾来过一样。
而那男子的出现,只算一个小插曲,可那寥寥数语,却是让莫琳琅认了命。
可这何曾是她们的结局?莫琳琅与莫璇玑的纠葛,总归还需一个人的参与。
而那个人,并非左念,而是沈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