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看着非云和昨日给她治病的老头儿在门口四目相对——恨不得把对方吃了的那种。
良久,非云做了个“请”的手示,跟在老头儿后面进了屋。
见了还不忘朝羞红了脸的小豆子展示他那“无害”的笑容——花孔雀开屏的次数忒多。
寒露纵使想怼非云几句,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忍住了,礼数周全地翻下床,朝老头儿行了礼。
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小豆子一身汗,生怕她摔倒自己。
老头儿这次没喝多,摆摆手,说道:“昨天走得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哈,我叫白扬,你嘛,你这个小丫头合我眼缘儿,以后就叫我哦白大哥吧。”
寒露觉得这老头儿实在古怪得有趣,也不推脱,“是,白大哥。”
寒露看了眼要说话的非云,忙开口:“原来非云哥哥怎么和白大哥认识啊?我怎么从来没听哥哥提起过?”
非云面无表情说道:“昨晚刚认识,和这位前辈不熟。”
寒露听他这“怨妇”一般的语气便更加确定——这俩人结仇了!
白扬两句话将小豆子支了出去,抢先非云一步,坐在寒露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寒露看了看,说道:“看来昨天药效发挥得不错。”
寒露一愣,仔细回想了一番——她昨日根本没吃药,连食物……食物!
白扬继续说道:“你想得对。”
……
把药藏在食物中……怪不得他说那些吃的是“宝贝”。
让人失去心智的……“宝贝”。
非云在旁边被晾了半天,漂亮姑娘不在,就这么一个老头儿,和一个“算计”他的臭丫头,没什么好装的,赶紧脱下那层谦谦君子的皮——怕是憋出水泡了。
“解释一下吧,”非云抱着剑靠在床前。
寒露感觉此人怕是要把自己拎回去扔到望川河里喂虾……
寒露也不拐弯抹角——自己什么套路非云没见过?
“我来西阳真是办正事儿,你看,我都受伤了,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寒露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哽咽。
不等非云张嘴,寒露就接着说道:“我若是胡闹,我娘怎么会给奎城主和夫人写信呢?所以啊,我那日不和你回去,是为了你好,若我回去,娘定要生气,你看,信在我到西阳前就到了奎城主手上,我若是不来,就是失约,我失约,就是娘失约,娘一生气,就会怪我,我若是委屈,就得把你拉下水,把你拉下水,你就……”
“得得得,你可别说了,从小就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非云幽怨地打断了分析得像那么回事儿的寒露。
此人狡辩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打断她,起码还能保持原来立场……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对人家小姑娘对人家小姑娘这么凶做什么?”白扬冲着非云嚷嚷道,顺带着给了非云一白眼。
“就我,还凶她?”非云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若是能斗得过她,还能遇见你?”
白扬一听,站起来,比非云还大声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遇见你啊?若不是因为你是氐家……”
白扬自知失言,没再说下去,转过身,不再看非云。
“丫头,手给我,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白大哥,您认识家父?”寒露一阵见血地问道。
白扬不回答,自顾自地搭脉闭嘴,一脸苦大仇深。
寒露见他这副模样,以及昨日那些让她发狂的“宝贝”,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和她们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白扬这个人给寒露的感觉虽看着不正经,同时却又给了她十分靠谱的感觉,能让她凭空生出两分信任。